这天晚上,周拾秋和何洲聊到很晚,东一句西一嘴地聊了许多东西,有无意义的闲聊,也有让周拾秋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他说起了小时候看到的庾林。
从何洲记事起,就感觉外公对小舅舅管束很严,稍有不满意就会苛责,对母亲倒是宽容,对他更是溺爱到不行。
他曾问过母亲,外公是不是不喜欢小舅舅。母亲让他不要乱说,管束严也可能是寄予厚望。
随着小舅舅逐渐独立,他们父子的关系更是一天天恶化。
大概是小舅舅太有主见,愈发不服从管控,外公心里就多了一根刺,看到小舅舅总觉得不顺眼。
寄予厚望这样的理由,便再也无法说服何洲了。
其实何洲曾偷偷向张婶打听过此事,而张婶也悄悄向他透露了点消息,这事他一直埋藏在心里许多年,不知真假,不敢求证。
据说小舅舅的母亲嫁给外公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外公算是横刀夺爱。她后来之所以会嫁给外公,是因为家里落难,为了帮家里渡过难关,才选择嫁给了条件更好的外公。
他们结婚后不久,就有了小舅舅,从此外公有了心病,每当看到小舅舅时,不免会多想。
这种事,他只听张婶说过一回,张婶要他保密,绝不能外传。
他遵守了约定,心里装着这个秘密一直到今日。
然后在医院病房里,听小舅舅和母亲争吵时,他才终于知道自己一直的感觉没有错。
小舅舅说外公恨不得他死,让母亲不要再白费心思修补两人关系。
母亲很是震惊,让小舅舅不要乱想,小舅舅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何洲感觉小舅舅心里有事,只是不想说出来。
后来小舅舅说等出院后,打算从态宇仿生科技卸任,办理改籍,搬去禁仿区。
母亲惊得不行,心里并不同意,却改变不了小舅舅的决意,只能退而求其次,允许小舅舅与周拾秋交往,并尝试说服外公。
小舅舅却没有接受她这番好意,直言此事不是同她商量,只是知会一声。
对于这件事,何洲其实是支持的,从小到大,他都觉得小舅舅很有想法,所以不管小舅舅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无条件支持。
可惜家里除了他,应该没人会同意。
不过,小舅舅根本不在乎。
而何洲之所以会来花店找周拾秋,并不仅仅为了躲避麻烦,还想确认周拾秋的心意。
周拾秋对此只是笑而不语。
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而她考虑不了那么远,今后会如何发展,似乎还没有定。
于是周拾秋只是劝道:“你一个小屁孩管这么多干嘛,大人的事让大人自己解决,你静观其变不就好了。”
“哇,兄弟,你真会说,就像这事与你无关一样。”何洲不满地抱怨。
“嘿嘿,他要来,我欢迎,不来也无所谓,顺其自然吧。”周拾秋答得轻巧。
这天晚上,两人聊到凌晨2点,何洲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就被周拾秋赶走了。
但周拾秋让何洲最近别去医院,要么回家,要么去找同学玩玩。
何洲问她原因,她只说:“难道你还想听你妈跟你小舅舅吵架吗?”
何洲觉得有道理,随即告辞离开。
此后,周拾秋一直在等百泉的联系,可百泉似乎很是谨慎,一连两天没有动静,不知在暗处准备着什么阴谋诡计。
这一等,就等到了1月4日夜里。
周拾秋吃过晚饭后没事做,索性出门夜跑一圈,试图用运动平复焦躁的心情。
等跑完步,回到花店时,她发现店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眼中寒光乍现。
那人看上去很陌生,一身低调的打扮,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一看到周拾秋出现,那人就十分熟络地朝她招了招手。
从那人浑身散发出的隐隐异能气息,周拾秋认出那是百泉。
跟着周拾秋进了店,来到二楼客厅,百泉才摘掉帽子,恢复了本来样貌。
没有多余的寒暄,百泉开门见山问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周拾秋漫不经心地回答:“突然觉得累了,一个男人,却需要我保护,还会成为我的负担。”
“之前我就说他配不上你,你怎么听不进去。”
百泉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周拾秋的脸,若有所思,似乎是在确认周拾秋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周拾秋神情自若地瘫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挥了挥手。
“别提了,以前还想着他至少有钱,可现在听说他打算离开庾家,辞掉工作,搬来禁仿区,我不止得保护他的安全,还得养他,换你,你能觉得舒坦?”
“哈哈哈哈……”百泉捧腹大笑。
似乎接受了她这个解释,百泉接着便问她有何打算。
周拾秋告诉百泉:“既然想拉我入伙,就得先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我可不希望找一群猪队友。”
她的眼神锐利,散发出挑衅的光芒,莫名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高傲感。
百泉点点头表示理解:“可以,你想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