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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番外 · 【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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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晚上,季辞开车三个小时,回了江城。

她在江都风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买了一些菜品、祭奠用品,回去季家老屋。

2015年期间,她因为省发投的工作,在江城逗留过多次,不短的时间。期间的空闲,她花了一些功夫打理和维护老屋。

自从家婆去世,她离开江城,老街就彻底没了人烟,甚至连流浪的猫狗都渐渐消失不见。两年时间过去,老街上的房屋变得更加破败,墙壁上蛛网状的裂纹肉眼可见地开始蔓延。蛛丝随风飞舞,枯枝碎叶堆积腐化,渐渐变成肥沃的泥土。

季家老屋被季辞反复维护,状态还算良好。只是冷寒湿润的冬天回去,庭院里又是稗草丛生,满目萧索。

腊月二十八,她花了整整一天来收拾老屋。这次回来只为祭祀,并不久住,所以她只收拾了她暂居需要使用的区域。饶是如此,她还是收到了大半夜。

老屋里的一切陈设都和她2013年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家婆的房间,还是叶希木和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饮茶用的杯子、随手抽取的纸巾、叶希木看过的书,都还在原本的地方放置着,纸巾半张探出盒口,书本摊开在他读到的那一页,门窗一直紧闭着,没有落下什么灰尘,就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

时光在这座老房子里被封存了,封存在了2013年的夏天。

这一整天,她不可避免地频繁想起叶希木。太多回忆,太多痕迹,无处不在。排山倒海一般的回忆如洪流一般压来,竟让她不知所措。这晚上她铺好卧室的床,却竟然不敢睡下,最后抱了一床被子,去到工作室的沙发上睡下。

可能是一整年都在奔波劳碌,劳心劳神,也可能是终于回到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地方,季辞这一睡,睡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四点多才醒。

还闭着眼睛,她就听到了龙湾村子里,还有云峰山上,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幽微的火药烟气弥散在空气里,夹杂着年猪腊蹄的熏炙味道,无孔不入地传到她这里。

这就是江城的年味儿。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春节。只是之前身处他乡,可以入乡随俗轻易地把春节视为一个寻常日子。可是一旦回来了,就不一样了。

空调的暖风呼呼地吹着,下午光线晦暗,让她变得慵懒。她不想睁开眼睛,去独自面对一整座老屋的孤凄寂寥。

但手机在一直响,她知道是贺恺乐。

最后还是被腹中的饥饿驱使着睁开了眼,意外发现窗外竟飘着鹅毛大雪。她披衣起身,见院子里的雪已经堆起了厚厚一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江城已经多少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季辞印象中,只有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雪,云峰山银装素裹,她在雪地里用树枝作画。

后来气候变暖,下雪落地即化,至多薄薄一层,就再没见过如此丰腴的雪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贺恺乐给她发来一个视频,他家准备吃年夜饭的盛况,巨大华丽的包厢,大到看不清对面人的脸的硕大圆桌。

前面还有许多消息,她懒得看。

前面还有一堆消息,季辞懒得看。

贺恺乐:「无聊」

贺恺乐:「还是跟你一起好玩」

贺恺乐:「姐们儿你怎么还在睡?」

季辞:「[emoji][美甲]」

贺恺乐:「宝,你终于醒啦[亲亲][亲亲][亲亲]」

贺恺乐:「晚上吃什么?」

季辞:「西北风」

她发了一张窗外大雪的照片过去。

「哇好大雪!」贺恺乐说,「你在哪儿?这不是江都风华啊」

「老屋」

两个人有的没的又聊了两句,贺恺乐去跟亲戚应酬,季辞起来洗漱一番,去到厨房,看到冷锅冷灶,忽然又没了昨天买菜时打算做一顿丰盛晚餐的心气儿。最后炖了排骨,下了一碗香葱面。

吃饭的时候,谭星拨了个视频会议过来,和季辞、刘思杨三个人一块儿聊天,鞠躬互祝除夕快乐。谭星在外公外婆家过年,刘思杨回了江津郊区的老家,被一堆小孩儿缠着,闹哄哄的,愈发显得季辞这边一个人孤孤单单。

谭星说:“早就让你别回去了,我外公都说让你来我们家过年。”

季辞笑着说:“哎,谢谢外公。”

刘思杨也说,如果季辞不回去,她就陪着季辞在江津过年,把她爸妈叫过来一起,老家的各种亲戚实在吵闹得很。

三个女生聊着聊着,江津也开始下雪了。刘思杨把刚刚飘起来的雪拍给季辞看,三个女生裹在了同一场大雪里。季辞终于感觉好一些了。

吃完饭,收拾妥当,刚好六点出头。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季辞提着鞭炮、纸钱和莲花灯去云峰山。

江城习俗,逢年过节的晚上,要给逝去的亲人“送亮”,也就是在目前点一盏灯,为亲人照亮回家的路。14年春节季辞在巴塞罗那工作,15年春节,正在徐晓斌死刑之后,季辞出国旅游散心,两年没有回来过过年。

今年生活终于走上正轨,回到江城给家婆和母亲送亮,祭奠,就成了一件重要的事。

雪中的山路愈发不好走,幸好老屋里还留下了一双登山鞋。季辞捡了一根棍子探路,艰难地爬了上去。

坟墓还是老样子,季辞于是想起敖凤来。敖凤砌起的水泥围栏,竟然十分扎实,这两年过去,依然固若金汤。墓碑上母亲和家婆的照片被长年风蚀日晒,颜色浅淡了些许,但依旧动人,季辞看到她们,忽然觉得心头温暖笃定。

15年年中,季辞回江城,来给坟墓除过草,现在杂草又长了一些出来。她想等到开春,可以从山上移植一些兰花野菊过来,家婆和母亲生前都喜欢花花草草。

季辞把墓碑前的积雪推开,看到几条粘在竹签上的残破金纸还贴在地上。这些金纸她上一次来就看见了,不知道是谁来给家婆或者母亲送过亮,留下了为蜡烛挡风的金纸。

季辞把装有电池的莲花灯插在坟前,拨开开关,玲珑的莲花灯在深沉暮色里亮起红光。她点燃纸钱,烧起印信,鞭炮噼里啪啦地在雪中炸响,洪亮的声响震动浓云。

鞭炮声中,季辞给家婆和母亲分别磕了三个头,告诉她们近半年她做了什么事。“老屋和云峰山应该是能保下来了。”她告诉她们。

夜色彻底降临,她回到老屋。洗了个热水澡,去工作室的沙发上窝着。打开电视,春晚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了,颜色依然红得耀眼,华丽的舞美制造出喧天的声响。就这样放着声音,老屋里总算也有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省发投的领导们开始一个个在公司群里发红包,季辞抢得手酸,最后和谭星一对账,谭星居然比她多抢了五百多块钱。

谭星嘲笑她今天手气太非,她眼疾手快地又抢了一个沈总的——“手气最佳!”和谭星的差距顿时缩小到三百多块。

正和谭星说笑,在春晚小品的安静间隙里似乎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其实刚才季辞就听到了咚咚的声响,只是声音小,不明显,她以为是因为刮风,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就没在意。

但是现在,声响越来越大,甚至似乎演变成了捶打。季辞警惕起来,握紧手机,调出了江城派出所的电话号码。

侧耳倾听,确确实实有人在叫她:“季辞,你在吗?”

是很正常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似乎是熟悉的。季辞的心胡乱跳了两下,也不知是不是幻听了。她裹上厚实的大衣,走去前院门口,隔着门问:“谁?”

门外的声调降下来,是低沉浑厚的,她确信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发音似乎受到一些北方腔调的影响,带上了些许陌生。

“是我,叶希木。”

季辞心中激荡起来,恍然如同狂风平地起,飞沙走石。喉头百般滋味交杂,让她一时之间辨不明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绪。

她拉开门栓,把门打开。

大风卷着雪片瞬间灌入,把她整个人吹透。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大衣,低下头抵御赤===裸的脖颈处趟来的寒风。

老屋外墙上挂着的昏灯投下模糊的光亮,勾勒出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形。季辞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羽绒服,很寻常的黑色裤子和球鞋,带着一身寒气,快步走到她面前,把风雪和灯光都挡在了身后。

她感觉到他低下头,试图在夜色中看清她的脸。他靠得这么近,她闻到了他身上带来的新雪的寒凉气息,还有埋藏在记忆深处,他衣服上浅淡的樟脑香气。

当然还有若有若无的,被风雪冲淡的,属于他自己的荷尔蒙味道。

“真的是你。”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得年长,他的情感不再像过去那么鲜明,纵有惊喜,语气依然是平淡的。“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家婆和我妈。”她含糊其辞地回答。

她忽然想起之前叶希木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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