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一张一张翻到最后,柳言师在看到照片里的小姑娘时,有些惊讶。
准确来说,不是小姑娘,是应拂雪。
照片里的应拂雪确实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留着很长很长的长头发,身高甚至比柳言师还要再矮一点。
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七八岁了,柳言师的脸上虽然还有一点婴儿肥,但不像三四岁那样是小小的一团。
而应拂雪身上的公主裙很蓬松,也很夸张,搭配的鞋子颜色甚至很鲜艳,总之就是非常怪异又和谐。
全靠那张脸撑着。
柳言师盯着照片上小朋友脸边的软肉,忍不住上手在应拂雪脸上捏了捏,继而非常惋惜:“不可爱了。”
“不可爱你不喜欢了?”应拂雪捉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不可爱你也要喜欢我。”
柳言师忍俊不禁:“嗯,好吧。”
应拂雪也跟着笑。
看见他笑,柳言师再次玩心大起,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然后慢慢地在应拂雪耳边吹气:“这套裙子不错。”
应拂雪愣了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好说:“嗯。是南舟师姐借我的。”
柳言师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应拂雪的脸就很快红了。
他刚刚说的是,“穿着干我”。
说完,柳言师眉眼弯弯,意味深长地问:“怎么样?”
应拂雪眼神游离,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须臾,他才说:“……好、好。”
“但、但是,”应拂雪根本不敢直视他,“这款裙子不是童装就是女装,我需要去定制、嗯,定制一套。”
柳言师挑挑眉,用口型说了一句:“好。”
这一袋拍立得相片一共十六张,很快就翻完了。应拂雪和他的合照居然有足足四张,是后塞进去的,有的甚至放倒了。
可能自己当时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才会拉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拍。
后来家庭产生变故,这些相片被放在秘密基地,他没来得及带走。
好在,损坏不严重。兜兜转转十多年,它们,还有应拂雪,还是回到了自己身边。
柳言师翻完了照片,要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时,原本装相片的袋子里却沉甸甸的。
往里一看,居然还有一枚U盘。很老的款式,大概也是十几年前的。
柳言师挑了挑眉。
应拂雪:“这里面是什么?”
柳言师把相纸装回去,说:“不知道,应该是我爸爸妈妈的东西。带回去看看。”
应拂雪:“嗯。”
最宝贵的东西被挖到,再往下挖,就又是零零碎碎的小孩玩具了。应拂雪把挖出来的东西用袋子装好,说:“这个拍立得我觉得还能用。”
柳言师:“那回去修复一下。”
收拾好两人的手套,柳言师和应拂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小树林。挖了这么一通,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昏黄的阳光洒下来,四周于是都朦胧得像套上了毛边。
小河波光粼粼,远处的小摩天轮已经亮起了五彩的灯。小学生的朗朗书声传进耳朵里,柳言师深吸了一口气。
“快要放学了。”柳言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每天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心不在焉地看窗外的光,盼着下课和那些狐朋狗友打小霸王。”
“有的时候会有麻雀、燕子什么的落在窗户面前,我就会一直盯着它,直到它飞走——然后我就会被老师骂,哈哈哈。”
应拂雪也忍不住跟着笑,说:“那个时候的老师确实凶一点。别说骂,我小时候还经常被体罚。”
柳言师没听说过体罚的事情,有点惊讶:“还可以这样?”
应拂雪:“是的,还可以这样。不过一般是我做错了事情,或者考试考得不好。都是小事,也就打几下手心。”
听到这话,柳言师很快拉着应拂雪的手掌,给他呼呼:“疼不疼了?”
应拂雪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背着蓝色奥特曼书包的小孩路过他们身边,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不解,“你们也被老师骂了吗?”
柳言师嘴角僵住,和应拂雪对视一眼。
这怎么办?
他很快反应过来,说:“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逃课呢?”
那个小孩听他这么说,一屁股往路墩子上一坐,气鼓鼓的:“我不想上课。我今天看到有人欺负女孩子,我就把他打了一顿。老师居然不站在我这边,还骂我不友爱同学。我不喜欢她了,也不想上她的课。”
一说起这个,那个小学气得表情狰狞,说:“他是我们院里最坏的小孩,我要让大家都别跟他玩。爸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我应该让我家的警卫员叔叔打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