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熄手机,柳言师心里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真的。
因为他,应拂雪和养父闹得很不愉快,甚至一度要到决裂的程度。不然好端端的,柳言师想不通应拂雪为什么疯了一样去搞事业。
之前也没见这家伙这么斗志昂扬。
柳言师叹气。
法阵……
虽然很不厚道,但柳言师还是想起了南宫羽。
这种覆盖到整个庄园的阵法,整个魔法界,能搞出来的阵术师也没几个。
同样地,能破的也没几个,而南宫羽恰恰就是那几个之一。
按照柳言师对这人的了解,南宫羽大概在醉生梦死地和人睡觉,睡完了就开始画法阵。
他有时候觉得这家伙脑子里就只装了这两件事。
抛开这家伙混乱的私生活不谈,南宫羽专业能力还是十分顶尖的,不然也不会只用一年半,就能从修真学院毕业。
他破天荒地主动给南宫羽打了电话。以往柳言师主动打电话,一般都是让他赶紧批假,不然就是让他快点发工资,再不然就是让他拨款。
因为私人事情找上南宫羽还是头一次。
电话里,南宫羽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死样子,尾音都要拖得超级长:“小学弟,找我做什么呀?”
柳言师正色,说:“我这里,发现了一个屏蔽法阵,你有兴趣看看吗?我记录下几个貌似是摆阵用的阵点,等会我发给你。”
“别了,”南宫羽一听,很快来了兴致,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继而就是被子拍打折叠的声音,“你不是专业的,看不出来。听起来还怪有意思,我亲自去看——我能去的吧?”
柳言师:“……”
他觉得,这家伙很有可能,正在从某个男人或者女人的床上下来。
柳言师赶忙制止他,说:“你不能来。”
要是被应拂雪看见,那就完蛋了。
南宫羽若有所思,恍然大悟,促狭道:“哦,被前男友关起来了,对方还不让你用魔法?”
柳言师:“……是的。”
“看来你前男友行动力还不错,不枉我煞费苦心。”南宫羽嘻嘻道,“要学长救你出来么,小学弟?”
等会儿。
柳言师皱了皱眉,没放过他:“你说你煞费苦心?不对,你什么时候煞费苦心了?”
南宫羽:“你猜?”
柳言师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难怪呢,难怪那天出了交流会会场就被抓了,敢情好啊,就连他去交流会都是被安排好的!
“你他|妈……”柳言师愤怒了,“你和那家伙一伙的?你俩什么时候一伙了?”
南宫羽没当回事,吊儿郎当:“这不是帮你一把吗?省得你抱着照片,难过得像刚死了老公的寡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你甩了呢。”
南宫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依然惦记着那个破阵法:“别的不说,需要学长帮你破阵吗?不要钱,免费的。”
柳言师面无表情:“你先说,这个阵,不会是你设置的吧?”
南宫羽:“那倒不是。”
“不信。”柳言师油盐不进,“能设这种阵的人不多,而你俩又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发生。”
南宫羽:“啧啧,这话我不爱听。你说的那个阵,真的不是我设的。我能在我设置的阵法里如入无人之境,你那个前男友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让我设置,难道他就不怕我找你偷|情?”
柳言师:“……………………”
好吧,有道理。
“而且我觉得,”南宫羽老神在在,“这事也不用我帮你,你自己就能搞定了。”
柳言师摸不着头脑:“我搞定什么,我又不会阵法。”
南宫羽促狭道:“谁规定必须破阵?你不如把人哄开心了,吹点那个什么枕头风,再撒撒娇,让他把法阵撤掉,不就行了?”
柳言师:“……”
撒娇,好陌生的词汇。
不会。
但柳言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十分有道理。
柳言师艰难道:“我,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可能还是要麻烦你。”
南宫羽有理有据:“你又不让我实地考察,我怎么帮你破阵?”
柳言师再一次沉默了。
太有道理了,他真的没办法反驳,因为按照他对法阵的了解程度,就算阵眼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柳言师按按眉心:“这里有监控。”
南宫羽:“我有隐身长袍。”
柳言师:“……”
怎么搞得不像破阵,倒真的像偷|情。
这种事情不要啊。
柳言师摆出hr话术:“那你等我通知吧。”
“行,”南宫羽没意见,好像还抽空和旁边的人亲了个嘴,“等你好消息。”
晚上,柳言师心不在焉地搅着锅里的奶油蘑菇汤。
南宫羽说的,把人哄开心了……
柳言师脸有点红。
可是自从他被应拂雪关到这里以来,应拂雪好像没有什么要碰他的意思。而且,家里没有准备东西。
应拂雪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亲他而已。
柳言师心里想事,发着呆。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是应拂雪回来了,好像还提了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他有点紧张。
他应该扔下汤转头去亲亲应拂雪吗?还是什么别的?
没等他想通,奶油蘑菇汤的香味钻到他鼻子里。他熟练地关火,将汤盛出来,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