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雪走到餐桌边。

桌子上已经摆了很丰盛的一顿晚餐，热气腾腾的蘑菇汤和装饰用的玫瑰花一样，只是配菜。

这些食物，看起来都很有卖相，很好吃的样子。

应拂雪洗干净手，柳言师脱下围裙坐到桌边，正在等他。

对上他有点期待的目光，应拂雪不自觉移开眼睛，问：“你做的？”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柳言师颇骄傲道：“对，全都是我做的。”

应拂雪直来直去：“我记得你三年前不会做饭。”

“哈哈。”柳言师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么回了，只好说，“人都是会变的。”

这些确实都是他亲手做的。毕竟，厨艺是每个E国留子的必修课。

没办法，生活所迫。

应拂雪点点头，试探性地尝了一口，说：“很好吃。谢谢。”

柳言师：“……不用谢。”

很诡异地，明明灯光已经就位，玫瑰也很漂亮，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是有一点……

奇怪。

是说不出的奇怪。

一时间，餐厅里只有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很安静。

柳言师静悄悄地瞥了应拂雪一眼。

无他，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南宫羽说的什么“枕头风”。

但是应拂雪这副样子真是正直得不能再正直了，看起来没有任何邪念。

清心寡欲到能原地升天的样子。

几十分钟后，应拂雪放下刀叉：“我吃好了。”

柳言师早就吃好了，正在发呆。这么一说，他回过神来：“哦、哦。”

应拂雪站起来，走路同手同脚：“我去洗碗。”

“不用洗啊？”柳言师挠挠头。

话音刚落，一位女仆走上前，很妥帖地把餐具全收走了。

应拂雪：“…………”

应拂雪矜持地点头：“好。”

“那个……”柳言师也很紧张，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好说，“今天天气不错。”

应拂雪“唔”了一声，同手同脚地往客厅走：“的确。”

柳言师很快跟上。

两人在沙发上干坐了一会儿，柳言师偷偷摸摸查百度。

“怎么哄男朋友开心”

然而搜索结果太不给力，最上面跳出来一个视频。柳言师想划过去，然而大概是误触，手机很快进入了这个视频播放界面。

是非常大声的营销号内容。

柳言师没有戴耳机。

营销号视频就那么外放出声音，正在神游天外的应拂雪好像有些惊讶。

柳言师飞速按熄手机。

营销号很遗憾地闭麦了。

柳言师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他，脚趾尴尬得扣地：“……我不小心点的。”

“啊，”应拂雪说，“没、没关系。”

柳言师眼神乱飘。

怎么会有如此社死的事情。他觉得，哄对方开心，真挺难的。

他眼神飘到应拂雪带回来的那个袋子上。不大，是白色的不透明塑料袋。

柳言师一把拿过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不料应拂雪反应竟然很激烈，很快按住他的手。

柳言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问：“怎么了？你买了什么？让我看看。”

应拂雪罕见地同他抢东西：“不行。”

越是这样就越有鬼。柳言师皱眉，攥住袋子：“为什么不行？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没有为什么。”应拂雪也扯那个袋子，“就是不能看。”

柳言师：“……”

更想看了。

但应拂雪不让，扯袋子的力道更重了。柳言师攥着袋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很不解：“为什么不可以给我看？是惊喜吗？没关系的，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还是说，你里面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柳言师一边说，一边把袋子往回拽，“你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应拂雪没法说，只能抿着唇，更加努力地拽袋子。

可怜的塑料袋本来就不经拽，这么一折腾，在两人暗戳戳对峙的时候，袋子“啪”的一下，从中间坏掉了。

里面的东西也就齐刷刷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

柳言师想弯腰捡，但在看清楚地上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他凝滞了。

是一大堆安全套。

很多，甚至还有各种……呃，各种味道的。

草。

柳言师瞳孔地震：“你……？”

应拂雪木着脸：“现在准备好了。”

柳言师：“……”

“……闭嘴。”柳言师说，“捡起来，收好。”

应拂雪蹲下去，一盒一盒地往怀里捡，声音听起来有点迷惑，也有点委屈：“可是你说你想哄我开心。”

柳言师冷静地说：“现在不想了。”

应拂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