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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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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用这种方式打动我吗?”柳言师嘴角扯出一个悲哀的幅度,“没有必要。你走吧。”

又是这样的话。

应拂雪闻言,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地上。

柳言师嘴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细碎的吻就落在他的唇边。

很柔软的吻,像夹杂在两人中间的微风拂面。应拂雪半跪在地上,额头抵着他的,像对待一片很容易就被吹走的羽毛那般:“那我打动你了吗?”

柳言师闭上了双眼。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所有的烦忧所有的不安都被丝丝缕缕地抽走,像柳絮漫无目的地飘了半生,终于被一只蛛网困住。

他颤抖着唇,别过脸,闷闷地说:“闭嘴。不许说话。”

应拂雪于是再次抱起他。

柳言师手上不自觉抓紧了应拂雪的衣服,大约是怕掉下去。

他想,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应该被看到。应拂雪应该转头就走,这样才对。

而不是哄小孩儿一样吻他、抱着他去包扎。

虽然柳言师看起来是胖了一点,然而当应拂雪真正抱在手里时,他发现这个人还是轻得要命。

真是的,明明刚喂胖一点。

走之前,应拂雪赌气一样踹了地上那个男人一脚,方才想的什么远离什么摆正位置全被他给吃了。

他想,像柳言师这样的人,就算是关,也要关在自己身边。

柳言师好像在他耳边笑了一声,骂:“幼稚。”

应拂雪蹭蹭他的脸,试探性地问:“那个人……”

柳言师却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抿着嘴巴闭口不言。

这个态度,很明显了。应拂雪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抱着他往前走。

临到就诊室时,柳言师却冷不丁地回答他: “我舅。人渣,来要钱的。我没想到他今天会来,估计还喝了点儿;遇上就打了一架,不用管他。”

可惜他实在不会打架,打晕坏舅舅,自己也挂了彩。

凡人世界不能用灵力,柳言师两手空空,连藤蔓也没法用,这才吃了亏。否则,他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等会柳如兰女士一定会问我伤势,口风紧一点,不用我多说吧?”

应拂雪偏头碰碰他的脸: “嗯。”

柳言师估计得没错。在柳言师进去包扎的时候,柳如兰果然叫住了应拂雪,担忧地问: “我们言言没事吧?哎呦,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

应拂雪清了清嗓子,说话时带点私心, “我们言言没事。您放心吧,他只是破了点皮。”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应拂雪扶着柳如兰女士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最近身体好了一点儿,总算能正常走动,但大喜大悲就十分不合适了。

正好,他也想问问,柳言师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应拂雪有想过很多,比如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他原以为那是柳言师的父亲。

没想到是舅舅。

柳如兰揩了揩眼角: “都是我不好,生出那么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来!”

这说的就是那个昏迷的男人了。应拂雪有意道: “嗯。姥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兰女士话头一顿,想了想,又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晚辈。她也不设防,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家里小有资产,不说巨富,但高低能称一句大小姐。”

那可真是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

应拂雪静静听着。

柳如兰女士声音幽远,将应拂雪带回几十年前。在那个物质还很匮乏的年代,作为大小姐的柳如兰并没有嫁人,而是招了个上门女婿,生下一女一儿。

两个孩子里,大的那个就是柳言师的妈妈柳茵,小的则是柳言师的舅舅柳林。

柳言师外公死得早,姐姐柳茵的能力比弟弟柳林强太多;于是,柳如兰女士理所当然地想把家产全给女儿,让女儿也招一个上门女婿。

可柳茵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带着大半家产,毅然远嫁给了b市的一个穷小子,叫何沛。

b市。

应拂雪警觉起来。

柳言师爸爸是b市人,妈妈是s市人,一开始柳言师跟着爸爸在b市读书,对得上。

本来故事到这里皆大欢喜,柳言师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好,过得挺富裕,父亲何沛对他也很不错。

然而好景不长,何沛事业蒸蒸日上接连晋升,又靠着老婆发了点身家,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起来,竟然染上了赌博。

在因为赌博而欠下巨额债务、失去工作之后,他开始对柳茵的那份家产起了心思。

本来只是小偷小摸,把家里的金饰拿出去变卖换钱。然而越偷越大,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率先被柳林发现了。

柳林打小就见不得姐姐好,脑子里全是满清的封建余孽,固执地认为姐姐和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何和柳林沆瀣一气,家暴出轨不说,最终还逼得柳茵不得不净身出户。

离婚后,柳茵只得带着柳言师回到s市,跟着柳如兰女士重新开始。

好在人渣何沛早就死了,就是可怜柳茵一边赚钱一边带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在这之后不久,也驾鹤西去了。

柳言师父母双亡的时候,只有十几岁。

应拂雪心里不是滋味。

而柳言师的舅舅柳林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家产败光后,孤身一人的他把主意打到了祖孙俩身上。

可怜一位千金大小姐,到老了居然被儿子剥得棺材本也不剩。

后面嘛,大概就是祖孙俩相依为命的故事。但一个上世纪大小姐,带着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还被一个烂赌鬼纠缠着不放,经济状况可想而知。

也难怪柳言师那么爱钱。因为人没有钱,是真的会饿死。

应拂雪想起之前柳言师说自己喜欢吃巧克力。他说,一开始很喜欢,后面家里穷,没有办法找妈妈要了。

当时应拂雪只觉得是柳言师懂事,不再任性而已。现在想想,那么一点点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叫生活拮据、什么叫懂事?

柳言师没法再找妈妈要巧克力,更大的可能性是,妈妈去世了。

“我们家言言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说完了,柳如兰女士欣慰又骄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事情他一定没有同你讲过。但他既然肯带你来见我,他应该也不会怪老太婆我多嘴多舌。孩子,他很重视你这个朋友。”

应拂雪心尖一颤。

是的,可能就是因为重视他这个朋友,柳言师在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时候,才会下意识说他不清醒,妄图逃避这样的事实。

如果是不喜欢且没感觉的人,柳言师不会多废话、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或者十分讨厌的,例如王帆,柳言师更是暗戳戳一直骂这人死变态。

应拂雪现在终于相信,他在柳言师心里是特别的。

特别……伤人那种。

柳言师想要的是朋友,从来不是什么追求者,他对追求者已经烦不胜烦,以至于到厌恶的程度了。

……

过了小半天,柳言师伤口包扎好,坐着轮椅被推出来,脸上已经开始挂上营业微笑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应拂雪目光微动。

之前看到柳言师的时候,这个人的左臂和右腿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而现在,这些伤口全被绷带严严实实地裹着,看不见。

看不见伤口,柳如兰女士仍然心如刀绞,抱着他心啊肝的唤了半天。结束荒谬的一个下午,应拂雪推着柳言师,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夜风吹拂,从医院里带来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柳言师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连呼吸声都变得极轻极轻,像一具精致的假人玩偶。

谁也没有先说话。

犹豫很久很久,久到应拂雪的手心开始发热,出汗;久到原本很远的距离仅剩几米那么遥远,应拂雪终于开口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柳言师面前。

“巧克力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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