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梁如意抱胸感叹道:“就刚刚那个一踹就倒的水肿尸体?”
常弗宁皱起眉头说:“我担心的不是它已控制的尸体。”
梁如意眉宇一沉,身后忽然传来尖叫声——那女生怯怯打了个喷嚏,却捂住脸不敢抬头。
黑红的血从她的紧闭的指缝溢出来……斑驳的黑红色淌过苍白的手臂,这个女孩迟迟不敢抬起头,那个男生声音发颤道:“你?”
常弗宁一招手道:“方知晓过来!”方知晓呆滞一下,迅如野兔地躲在他身后。
梁如意无语到笑了一声,扭头对常弗宁说:“到了这种时刻,拜托你不要藏着掖着了大哥。”
常弗宁说:“什么时候说都不晚,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寄生了。”
“什么?”所有人怒视着他!
“你们闻到了腐臭味,但没发现那尸体就是上一顿给我们送饭的人。现在大家都不饿,意味着一顿饭吃了没多久,这么短的时间,正常人不会腐烂成那样。那股气味是植物产生的,它的种子就飘散在空气里。”
梁如意皱眉说:“你固守的是死道理,这明显是污染!别说一天,一秒钟烂成泥也可能!”
“污染不要过程吗,你以为我在实验室里研究什么!”
尖利声响起,男生大吼道:“啊啊啊啊啊——”
女生挪开手,黑红的鼻血如泉涌出,她满眼泪水嗫嚅道:“……救救我。”她一步步向他们靠近,鲜红的枝芽破眼而出,她像一只鹿角长在眼眶里的小鹿。
新生的小鹿四肢伏在地上,朝男生爬过去,嘴里嗫嚅道:“救……救我。”
男生几欲昏倒,腮耳大叔将他拽回来,他们汗毛根根竖起,踉跄着后退。
常弗宁冷声道:“种子虽然进入了我们的身体,但没有成熟,你们不要紧张害怕,否则会催熟它发芽!”
血气上涌,梁如意咬牙道:“又到了拼意志力的时候,大家坚持住心智。”
那男生崩溃地看着口吐人言的小鹿,那声如鬼魅的呼救在他耳边萦绕,明明之前他们还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尖叫地狂扯头发。
须臾,他忽然脱掉上衣,露出外翻的肋骨!他的肋骨诡异地破开胸腔朝外,肋骨尖端竟然是锯齿刀片状。
大叔惊恐地看着他,男生大哭道:“我不要变成那样,我把肋骨给你,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啊啊啊!”他嚎哭着爬向大叔,大叔任他拽着裤子,面色铁青。
哭着哭着,地面积聚一滩血,男生绝望地抬起头,他的眼泪变成了鲜红色,一节红色的幼芽从他的耳道里冒出尖儿,而他尖嚎的嗓子眼里也冒出了枝芽……他瘫倒在地上抽搐。
咔嚓——梁如意掰断肋骨,属于活人的温度从掌心深入肺腑,梁如意安抚地托起他的后脑,死死抓着肋骨,一刀刺入喉咙,干脆利落结果了他。
男生仰起头,大睁的眼睛盯着梁如意,破裂的喉管震动道:“谢……谢。”
梁如意起身,一样的手法送走了女生。
现在集装箱内只剩下她、常弗宁、方知晓,和那个大叔了。大叔悲怆地看着地上的尸首,愤懑道:“你们只有这点本事!纯纯的废物!”
梁如意揉了揉太阳穴,她衣服上沾满了血,死抓着肋骨的右手被锯齿划得血流如注,活似一个血人,她麻木地说:“下一个轮到谁。”
常弗宁却讶异道:“你的眼睛。”
“嗯?发芽了吗?”梁如意摸了把眼,本来死寂的右眼在发烫。她忍不住冷笑,她那只被污染吞噬的眼睛,异变的白瞳,竟然会流出眼泪。
等等,异变不是在洛无极销毁污染源后停止了吗!
梁如意不可置信地看向常弗宁,常弗宁朝她点点头:“你有可能留下异变的能力。”
俩人对视的瞬间,一记重击声响起,机械音再次响起:“虹膜识别成功,开门中。”
梁如意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但映入眼帘的不是单独的水肿尸体,而是一个一米九的壮汉,一手提重锤,一手提着那尸体的头颅,扒开它的眼皮正对门上的检测器。
而祝松年也挑了挑眉,门一抬起,眼前出现了一个浑身血水,状若癫狂的独眼女疯子;一个胸膛缠满纱布,谨慎护着小弟的男人;和一个怒发冲冠,腮肉直抖的大叔,还有地上两具不可名状,死相极惨的尸体。
一时间,两方都觉得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