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拖着箱子走了。
安漾站在原地,等到他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转身离开。
走出航站楼,凉意扑面而来。她拍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告诉自己结束了。
但手机铃响,她收到傅栩的信息。
F:【新的。】
上次在剧团,她说傅栩写给她的那首歌不好听,他就又写了新的给她。
安漾看着刚发来的音频文件,心里泛酸。她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长按文件,点击删除。
聊天界面上少了一截,她重新发信息填上。
小羊:【起落平安。】
傅栩没有回复。
她松了口气。如果傅栩回她,她也不知道怎么结束对话才好。
这样正好,从这一刻开始,她可以把有关傅栩的一切都画上句号。
下午还有一场直播,安漾不演,但要去守着直播间。
她从机场直接到闻景,饭都没来得及吃,跑到化妆间去做准备。
见她来了,任姿把刚叮好的饭菜端出来,“慢慢吃,不着急。”
她说好。
任姿问:“你去送小傅了?”
“对。”安漾点头,一不留神被鱼刺卡了喉咙,蹙眉去拿水。
“让你慢点吃。”任姿看她表情也猜到了,把水杯递给她,又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不回来了吧。”她灌了几口水下去,可鱼刺还卡着,一吞咽就隐隐的发痛。
“那你之后直播打算怎么办?团里都是些老年人,不会捣鼓这些。”
只有她在上面直播是不够的,还要有人关注直播间里的情况,维持秩序。
安漾的眼睛在化妆间里扫了一圈。闻景的演员年纪都很大了,有的用智能手机都费劲,显然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我再想想办法。”她宽慰任姿。
但她想来想去,只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翌日,安漾去了孟西禾家。
孟西禾刚回家那会儿,爸妈把她当个宝似的捧着,日子一久就开始看她不顺眼了。
她受不了家里爸妈在耳边叨叨,一个人搬出来住。
安漾被领进屋,看见几口纸箱扔在正中,孟西禾大手一挥,“随便坐。”
“坐......哪儿?”
她环视这个不大的客厅,沙发上扔着她刚取出来的衣服,椅子上放着各种日用品。
孟西禾尴尬地挠挠头,上前把衣服挪到一边,“坐吧。”
“你最近在找工作吗?”安漾坐下,一边问一边帮她叠衣服。
“没,想再休息一段时间。”孟西禾倒了杯热水给她,“怎么了?”
安漾不跟她拐弯抹角,“剧团最近在直播,缺个助播。”
“不是傅栩在做吗?”孟西禾一屁股坐在地上,安漾担心她天冷受凉,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坐过来。
“他回明京了,上午刚走。”
“那你们......”
孟西禾盘腿坐在她旁边,一只胳膊搭上安漾的肩膀,“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她摇头,昨天从机场回来之后,她把傅栩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
虽然时不时想去看看,但安漾还是忍住了。
“欸,安漾。”孟西禾一本正经,“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
“你喜欢傅栩吗?”
“我不知道。”她没有打马虎眼。
在傅栩房间的那个晚上,被他从身后圈住的那一刻,她确实心动过。
但在知道他是写下《玄兔》的F之后,那种心动很快就变成了心梗。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真情实感喜欢《玄兔》的自己变成了傅栩和他那白月光play的一环。
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难过。但那难过是因为什么,她说不上来。
她嘴上说不知道,可孟西禾还是读出了眼底的落寞,她打开手机,“我帮你问问,怎么突然就要回明京了?”
她刚做了个延长甲,指甲敲在屏幕上格外响。
安漾突然觉得不对。
她不是来问孟西禾助播的事吗,为什么又扯到傅栩身上了?
她刚想把话题拉回来,但孟西禾“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安漾诧异地看着她。
“我刚才问我以前的同事,华悦最近是不是有新动作。”
“结果你猜怎么着?”孟西禾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安漾手里,“苏果要出新专了,制作人是傅栩。”
安漾草草地瞄一眼屏幕,伸手去够桌上的杯子。
端起杯子时,热气氲上双眼,她感觉身体里像是绑了一块巨石,正拖着心脏一下一下地坠。
她把手机还给孟西禾,有一个声音在某处叫嚣,音量越来越大,直至充斥她整个脑海。
她要找到傅栩,把这一切都问清楚。
她翻找到傅栩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是在昨天上午,她说的那句【起落平安。】
那之后,傅栩没有再给她发过任何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