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禾听得开心,一拂头发,“没事,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再给你送几个也没问题。”
“而且傅狗......他在你后面。”
刚还春风得意的孟西禾一瞬间垮脸:合着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呗。
“欸安漾——”她扯开嗓子,“上次相亲的那个男的,你觉得怎么样?身高一米九肩宽腰窄八块腹肌,家里五套房那个。”
安漾忙不丁捂住她的嘴,“你要不治治脑子?”
“我是想帮你试试他的态度嘛。”孟西禾扯开她的手,“有时候吧,男人就需要你逼他一把。”
“求你了祖宗,闭嘴吧。”
孟西禾和她闹了一阵,安漾就该上台了。
唱词和走位已经烂熟于心,安漾竭力忽略台下的手机,开始表演。
她的嗓音条件很优越,清润婉转。傅栩从直播的手机屏幕里看她,一举一动他都记得很清楚。
十八岁在闻景见过安漾以后,他把《芙蓉花仙》单独找出来看了很多遍。这些年安漾的样子一点也没改变,水袖翩翩,笑时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
她在台上就能看见傅栩,他眼神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安漾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好像曾经也在闻景演过《芙蓉花仙》,抬头往台下看时,傅栩就是现在的模样。
但她没有在这上面分神太久。台下还有闻景的老观众,还有隔着屏幕的陌生人,她只能暂且把这归于梦里的画面:
也许是最近总是为演出紧张,所以梦到过类似的场景吧。
安漾这样告诉自己,一直到演出结束。
“你猜我刚才在这里看到谁了?”刚下台,孟西禾就一脸神秘地凑上来。
“谁?”
“傅栩。”孟西禾挽着她的胳膊,“你现在这么火吗?傅栩都来看你演出。”
安漾皱眉,“你认识傅栩?”
“我以前在明京给艺人做宣发,跟华悦合作过。”孟西禾递给她水杯,“谁能不认识他啊,人华悦自己的员工都说,华悦大楼一块砖一袋水泥的钱都是他赚来的。”
所以打水泥是这个意思?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孟西禾看出她走神了,轻轻撞她一下。
“有没有可能,”安漾咽了咽口水,“傅栩就是傅狗。”
孟西禾一怔,然后抓紧她的胳膊,“所以他的白月光是苏果吗?”
啊?安漾懵了。
她知道苏果这个人,每次出新歌必定霸榜各大音乐平台的实力派歌手。
“我们公司跟华悦一直有合作,但是傅栩一直很少露面的。就只有给苏果做宣发那次,他亲自到场了。我听说他俩好像大学就认识了。”
大学?
安漾忍不住又想起玄兔。
从傅栩现在的年龄开始倒推,推到《玄兔》发布的那一年,那么和他大学就相识的苏果的确有可能就是玄兔。
身边的孟西禾还在和她分享自己这些年吃过的惊天大瓜,她只不走心地应和几声。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什么也没听进去。
直到晚些时候,孟西禾先行离开了。安漾换掉一身戏服,卸了妆准备回家。
打开化妆间的门,她看见傅栩正在后院打电话。
天空的一角挂着一轮弯月,月光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傅栩整个人都沐在月光里,看起来无比渺远。
“我知道。”他的声音里充满耐心,“我会尽快解决。”
这样的声音,昨晚也在对她说“你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她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读出他语气里的柔情。
安漾抿唇,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假装没有看见他,直接回去。
还没思考出结果,他转过身,和安漾对视。
她偷听被抓了个正着,面上一窘,想要离开。
“安漾。”傅栩叫住她。
她想远离,但脚步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她刚刚卸完妆洗过脸,现在风吹在脸上像是在被刀刮,又冷又疼。
安漾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有话想问他。想问玄兔,想问苏果,想问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她没有勇气去敲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这块玻璃。
两个不同立场的小人在心里打架,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直到傅栩朝她缓步走来。
她心一横,决定向他问清楚。
但在她开口之前,傅栩先说话了。
他的皮肤原本就白,又浸在惨白的月光里,看上去更加没有温度。
安漾平白感觉到冷,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安漾。”他说:“我要回明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