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忱吞了吞口水,颤抖问:“是,是我家的狗吗?”
“是啊,是你家的狗,”物业大声说,“就是那只三花短腿狗,大耳朵,叫起来好像驴的狗。林先生,它好像疯了,邻居跟我投诉一下午了,您能回来看看吗?”
林远忱不敢耽搁,他一边给闻泊川打电话一边开车往家赶。但不凑巧的是,闻泊川那时候正在开会,手机静音没接到电话。等到了家,林远忱看着光秃秃的院子,耳边传来激昂的犬吠,眼前一黑。
谁把阳台门打开了!!
春天他爸爸妈妈来看他时在院子里种下的蔬菜基本上全部被拔了出来,就连闻泊川心血来潮种的薄荷和茉莉也没能幸免,破碎的绿叶混在黄色的土中,平坦的草坪上多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大炮和咪咪脸上全是土和泥,看到林远忱出现心虚的眯眯眼飞机耳,而大饼那个傻子和大鼓那个呆子还什么都没意识到,一个专心致志的刨坑,一个专心致志的呐喊加油。
林远忱当即一脚深一脚浅的冲进院子里,一手一个把狗揪了出来,他将满身是土的狗塞回客厅,转头挨家挨户的跟人道歉。等闻泊川看到消息赶回家,只见林远忱蹲在一个深坑面前发愁。
闻泊川弯腰一看,好家伙,再给大饼两分钟,它就要挖到院墙外面了。
温馨的家毫无预料的变成“危房”,闻泊川一边训狗一边洗狗,林远忱调出监控寻找是谁把阳台门扒拉开的。他仔仔细细的看过家里半个下午的监控,终于在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发现了一黑白一橘黄两片猫影。
很好,全家动物一起闯祸。
林远忱收起冻干猫罐头,咔嚓咔嚓往柜子里一锁。猫见状不对,立刻甜腻腻的凑上来,喵喵喵的请求原谅。
大桶咣当一声倒在林远忱脚背上,砸的他有点痛,这时洗狗洗到快腰肌劳损的闻泊川走过来,他和林远忱相互搀扶,看向对方的眼中满是绝望。
“怎么办?”林远忱问。
“搬家吧,”闻泊川说,“我在郊区有个大一点的房子,先住过去,这边慢慢收拾,正好重新装一下院子。”
“咱俩不都想要秋千吗?”他指了指大饼挖出的大洞,“就在那洞旁边安一个。”
于是他们开始搬家,搬家的空隙,林远忱特意去给闻泊川买了些小东西,以支持他和颜望寒那幼稚的比赛。
新家的院子的确很大,青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林远忱深吸一口气,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这就是你们邀请我们过来的原因?”颜望寒从室内搬出来一箱冰镇汽水,看向不远处将衣袖全部挽起的闻泊川,炭火烧烤的味道弥漫院内,引得小猫小狗纷纷过来凑热闹。
“嗯,”闻泊川正在将腌好的鸡翅放上烤架,“暖房趴体,请你吃饭。”
“我看是拿我当苦力。”颜望寒转身又端出来一大盘串好的肉串。
“你高看自己了,”闻泊川说,“我主要是请陆迁,他现在比你有用多了。”
“啊,什么?”怀抱三只大狗极力阻拦的陆迁从毛茸茸里抬头,“我怎么了?”
颜望寒忍着笑:“没什么。”
不远处,宣明希拽着连述和林远忱玩uno,结果自己手里攒了一大堆牌,她正绞尽脑汁准备耍赖,忽然瞥见远处的身影,当即出声大喊:“哎,弟弟!”
林远忱循声望去,看到闻思然骑着一个粉色小三轮颠颠的过来,他开心的对众人挥挥手,过于开朗的揽住小周同学的肩膀,对着闻泊川喊道:“哥——”
“我回来啦!”
“你驾照又没考下来吗?”闻泊川看着那辆小电三轮崩溃道。
庭院里爆发一阵笑声,闻思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宣明希趁机将牌推乱,赶紧说不打了去吃饭。闻泊川怕烧烤炉子熏到林远忱,不让他靠近,塞了他一碗草莓让他回屋看看烤箱里的蛋挞。林远忱还挂念着闻泊川和颜望寒的小比赛,转头吧唧在闻泊川脸上亲了一口。
“哎呦!”颜望寒从兜里掏出来口罩,举着白色那边晃了晃,表示自己举白旗投降。林远忱其实不习惯在人前和闻泊川太亲密,亲完人自己脸爆红,不等闻泊川回神就跟小兔子一样跑走了。
他一口气跑到屋里,远远的转过身,对上闻泊川带笑的眼睛。
他的笑很温柔,像是五月底的风,温暖,和煦。
落日的余晖映亮庭院,蛋挞烤肉和青草混在一起组成幸福的味道。三两好友,挚爱亲人,他们的欢声笑语充满围墙内的小世界。
庭院里的小彩灯亮起来了,林远忱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光,又忍不住跑到闻泊川身边。他紧紧地挨着闻泊川,闻泊川也低下头,在他发丝上落下一个吻。
“我觉得我现在该许愿。”林远忱小声说。
闻泊川挑眉,问:“什么愿望。”
“我许愿在十五分钟后吃到烤到有些脆皮的鸡翅,吃到刚出锅的蛋挞,吃到闻泊川独家蜜汁牛肉串,”林远忱笑着凑到闻泊川耳边,“还有……”
闻泊川期待的听着。
他垂下眼睛,神情温和。林远忱知道闻泊川想听什么,但有些话他想留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所以他话锋一转,说道:“还有,我许愿我们的院子再也不会出现狗刨大洞!”
闻泊川手一抖,差点把孜然瓶子扔了。
“就这?”他转头问。
林远忱狡黠的笑笑,一吐舌头。
“就这。”他说,“这样就很幸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