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正坐在岸边擦元宝,嘴里哼着歌,心情美极了,他昨天特意叮嘱,要许多许多都金子,君灼既然决定娶他,应该会带很多很多的金子吧。
聘礼一到,他就可以徜徉在金子的海洋,可以蛙泳,可以仰泳,还可以蝶泳,甚至可以狗刨。
想这么玩怎么玩。
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长衡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后面,有些狰狞有些猥琐,像个阴谋得逞的阴湿男鬼。
“长衡!”小鬼火大吼。
“怎么了?”被搅了美梦,长衡非常不开心,语气有些冲。
“你还有心思在这玩,你知不知道君灼跑了!骑马跑出二里地了,想追都追不回来。”
“那咋啦,”长衡无所谓,“他去哪我都会变成相应的东西跟着,等一会儿,我肯定变成马,或者变成缰绳,出现在大当家身边了。”
小鬼火说:“那你也不能那么淡定吧?”
长衡耸肩:“那我应该脱光了站在君灼面前吗?我告诉你,就君灼那样的人,就算我主动给他口,主动坐他身上扭,他都不一定对我有感觉。”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脸不红心不跳,把小鬼火堵得哑口无言,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发现他这个人特别拧巴,一旦认定的路,就不想回头。他都躲我多少次了,差这一次吗?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娶我,他也只会说,对不起衡儿,为了你活着,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长衡学君灼的语气学的有模有样,没察觉小鬼火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需要他这么做吗?说着为了我,却一点没有问我的意见。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的私心。”
“对不起,是我的私心。”
背后响起沉重的声音,长衡浑身僵硬,甚至不敢扭头,君灼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不应该是把他传送到君灼身边吗?怎么把君灼传送到他身边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夸大其词的话,君灼又听到多少。
“……”
没脸见人了,想死。
“我只听见最后一句话,其他什么也没听见。”君灼认真道,“本来我是想离开的,但是想了想,衡儿说喜欢守信用的人,所以我决定把当年的事说清楚,让衡儿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再决定离开还是留下。”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衡儿的决定。”
“真假于否全凭你一人言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像知道长衡要说什么,君灼打断了长衡的话:“我不会骗你,如果我骗你,便造五雷轰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长衡猛然抬头,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芒,神奇般与梦中的目光重合。
那是一个极为认真的眼神,仿佛有一丝谎言就是对长衡的不尊重。
长衡被这眼神看的心神不宁,鬼使神差点头,示意君灼说下去。
“在说这些之前,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君灼说。
长衡甩了甩粉红色的大尾巴,提醒:“我这样好像哪里都去不了。”
“失礼了。”
长衡还没理解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被君灼捧起脸,英俊的脸庞忽然放大,距离变得很近,近到长衡可以数清君灼的眼睫。
“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长衡话还没说完,君灼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那一吻,极其虔诚,像是黄昏下的信徒跪拜神仙。
“亲额头也行吗……”长衡的鱼尾消失不见,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四目相对,鼻尖相贴,一呼一吸在两人之间来往。空气在肺里滚了一圈,再呼出来,变得更加炙热滚烫。
气氛变得古怪,夹杂着不清不楚的暧昧,长衡脸一热,拍开君灼的手,没好气道:“那你上次亲我的嘴,占我便宜呢。我就说你:不是好人。”
“衡儿,冤枉啊。那天你变成树,我分不清你的脸和你的额头,所以才会亲错了。”君灼眼里含笑。
借口,他明明是树皮上长了一张脸,君灼就是在占他便宜,长衡莫名脸红:“滚。”
“这么凶呀?”君灼不怀好意道,“方才不是有人说要给我口吗?”
“君灼你想死吗?”那么尴尬的事长衡一点都不想提,恼羞成怒,扭了一下君灼腰上的肉。
君灼不嫌疼,笑着凑上去:“想,如果可以死在衡儿床上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他妈……”
“嘘。”
“干什么?”
“逗你玩儿。”
“……”
逗逗逗,逗狗呢。
踹死你得了。
君灼适可而止:“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凭什么听你的。”长衡说,“我离开这条河,就算死在山上,被狼叼走,也不会跟你走。”
君灼故作惊讶:“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啊?”
“对!”长衡嘀咕,“谁让你占我便宜……”
君灼拿出金元宝在长衡面前晃了晃。
长衡想拒绝,但是本能作祟:“我去我去!不过,这不代表我原谅你。”
君灼无奈笑笑,眼里是化不开的宠溺:“好。”
长衡跟着君灼来到山顶。在山下花了一些时间,到山顶时已经接近傍晚。太阳落了,月亮出来,整个莲花山陷入寂静的黑暗中。
山顶上几棵枯萎的树,看起来就像秃脑壳上顶着三根毛,可怜又好笑。乌漆麻黑的山路,长衡不知道君灼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君灼笑笑,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让长衡坐下:“这里的氛围更适合我说我们之间的事。”
长衡情绪淡淡:“噢。”
君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忧伤,长衡的情绪被君灼的声音感染,陷入低潮。随着君灼的话语,长衡进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