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星淡漠的眼里似乎是在看死物。不屑,讽刺,寒冷,杀意都毫不掩饰的泄露,冰凉如雪。
刘承辉还想说的话直接被卡在了喉咙里面,身子打了个寒颤。
“不多叨扰了。”
“来日方长。”
刘承星冲着林司瑾点了点头。谦谦君子,那样的赏心悦目,随后摆了一下衣袖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来日方长?
林司瑾心如死灰。只怕是不死不休,老死不相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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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刘家村被灭门的刘家三少刘承星回来的消息,像是一块巨石落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不消半天的时间,就传到了平川县衙。
孟九安听着江大年的报告,手里捏着毛笔迟迟没有落下,眼神散落在麻色的纸张上有些出神。
“大人。”江大年换了一声。
孟九安似乎回过神来,将笔放在笔架上。
“大人,要属下去雅逸轩请那刘承星来一趟县衙吗?”
“左右都是要见一见的。”
“那属下这就去。”江大年抱了抱拳转身离开,还没跨出门槛,就和迎面跑来的顾桥撞个正着。
“哎呦!”顾桥咣叽就给撞得连连后退,脚后跟一撅就往后倒去。幸好江大年眼疾手快,一把将人给捞了回来。
江大年拍了拍顾桥的肩膀,嘱咐了一句:“走路慢点。”
“知道了,大年哥。”顾桥揉了揉额头往屋里走去,立马换上一副雀跃神色,“九哥,九哥,我和你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家中的药延缓了那么久才生效了!”
狗崽子眼睛亮亮的,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就差一根尾巴摇头摆尾的了。
孟大人今日却不太捧场,惜字如金道了一句:“真棒!”
顾桥有些不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除了蒙汗药,软筋散,我还发现了一味芦阳子,无色无味有延缓药效的作用。”
“你别说,这个凶手算的还挺精,绝对是个聪明人!”
“大人。”门外江大年去而复返。
“大人,有一自称是雅逸轩东家的人求见。”
“刘承星?”顾桥眼睛一亮,刘家三少回来的小道消息他也听说了,这就上门来了?
孟九安似乎对刘承星的到来并不惊奇,顾自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让人去内堂稍等。”
“是。”
等两人到内堂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人候着了。
刘承星施施然行礼。君子如玉,一举一动都很是文雅,广袖的袍子更是自带一股贵气。
“草民见过大人。”
“刘三少毋须多礼。请坐。”孟九安虚虚扶了一下,到上位落座。
刘承星道谢:“多谢大人。”
顾桥勤快地先给两人沏了一壶新茶,接着就站到了孟九安身侧,细细打量这位一直活在别人嘴上的刘家三少。先天不足,身体孱弱,文雅俊逸,玉树之姿,似乎还很有钱!
刘承星丝毫不畏惧顾桥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人审视,态度淡淡的,很是温和。
孟九安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明知故问道:“不知刘三少前来,所为何事?”
刘承星拱了拱手,一抹淡漠疏离的笑挂在脸上:“听闻林家命案涉及到草民。草民不请自来,还请大人见谅!”
“那对于种种,刘三少可有要说的?”
刘承星反问:“大人觉得是草民所为吗?”
“本官办案,讲求证据。”
“半月前草民身在临江府,直到雅逸轩开业前一天才到平川县。有随行商队人员可作证。从临江府到平川西县,所途径的城门,下榻的客栈也均可考证。”
孟九安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明明就是普通的春茶却似乎喝出了琼脂玉露的滋味。
没听到回话的刘承星也不着急。同样端了茶盏,吹了吹冒腾的热气,细细抿了一口。
顾桥看得一脑门子的疑惑。
怎么还品上茶了!
两百文一斤的春茶有这么好喝吗?
终是刘承星略逊一筹,一阵寂静后,率先开了口:“大人,草民想要报案。”
孟九安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么一出,垂着的眼皮一掀,来了兴致:“何时?何地?何事?状告何人?”
刘承星站起身,面对着孟九安深深作揖:“十年前,六月初九,刘家村刘府灭门案。”
“草民要状告刘辉、林泰华、林许氏、孙德等人合谋纵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