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点点头,还真有!
“属下这几日每天晚上都看到一个婢女拿着一个食盒进入雪姬夫人的房间。属下原本以为是雪姬夫人有在房间用宵夜的习惯。但是有一日雪姬夫人晚间突然出去了,当天晚上都没回来。那婢女却依旧拿着食盒进了雪姬夫人的房间。”
“属下悄悄去厨房看了,那婢女装在食盒的食物就是普通的馒头。而且量还不少。这雪姬夫人总不至于有天天晚上在房间啃馒头的怪癖吧。”
“你怀疑房间里内有乾坤?”孟九安忍不住又拍了拍袁满的袍子,瞬间扬起一阵灰尘。
边上的顾桥被糊了一脸:“咳咳,呸。”
袁满脸上一红,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袍子,咳,是脏了点。
小猫崽脸皮还是那么薄,动不动就脸红,让孟九安忍不住就想逗一逗:“你这是学猫崽子趴屋顶了?”
袁满撇开脸咳了一声,假装没听见这句。继续道:“这园子屋后头的排水沟里有好多苍蝇,闻着还有股血腥味儿。可天气也没热到苍蝇出没的时候,也没有见园子里宰杀大型的牲畜。这股血腥味儿,来的有些古怪。”
正说着,大门洞开。
姚雪姬从门内出来了。她今日绾了个简单的灵蛇髻,发顶一枚梨花玳瑁钗,坠下的珍珠流苏随着步履一摇一晃。同款的圆润珍珠点缀耳畔,额头间还贴了一枚花钿,显得清雅脱俗。
“不知大人前来,民妇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赎罪!”姚雪姬盈盈一拜。
“哪里。是本官唐突造访才是,还望夫人莫怪!”孟九安拱了拱手,微微扬了下嘴角,“前几日接了一宗案子,与夫人有些牵连。寻了府里的人说是您住在这,就冒昧打扰了。”
“如此,那大人快里面请,咱们里头说话。”姚雪姬似乎毫不介意几人突然上门,将几人往里边领,“有什么用得着民妇的地方,民妇一定全力配合。”
进了大门,里头是个二进的院子。
庭院里一片郁郁葱葱,窗台下的花圃里栽种着四时不谢的花卉,就近侧墙种着几丛翠竹相互映衬。东边的墙头攀爬着一丛紫藤,枝干蜿蜒,绿叶婆娑。而南面的花圃里种着一颗巨大的山茶花,绿叶间已经坠了大大小小不少花苞,想来不久之后便能看到盛开的场景。
“夫人这小院倒是别有一番风趣。”孟九安虽然不是很看得清,但光闻到园子里的淡淡花香就知道风景定是很不错。
姚雪姬莞尔一笑:“大人哪里的话。只不过是一处寻常住所罢了。回城里路途有些远,民妇住在酒庄里也不方便。才在此处造了这个宅子。”
“要说这园子里最好的,大概就是那天然的温泉了吧,泡着总能解乏。”
说话间有婢女送上了茶水。
袁满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就见那婢女送完茶也不走了,木木地立在了姚雪姬的身侧。
姚雪姬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的婢女,便开口说道:“这丫头是个苦命的,从小就不会说话,性子也木讷,无礼之处请大人多多见谅。”
“这园子里平日就民妇一人居住。民妇喜静,就只有桃枝这丫头和两个日常打扫的婆子伺候。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孟九安摸了一下桌上的茶盏,玩笑道:“夫人句句不离见谅,说得本官好似是那会吃人的怪物似的。”
姚雪姬一时语塞:“大人哪里的话,是民妇失言了。”
“前几日县衙之事,还要多谢夫人。”
姚雪姬闻言满是自责:“本就是民妇管教不严惹出来的是非,民妇哪敢当大人这一声谢。民妇实在汗颜。”
孟九安眼底盛满笑意,慢腾腾地端起茶盏:“夫人何错之有,田掌柜又不是那三岁小孩,还能处处都听夫人的不成。何况夫人肯为他出面赔偿,已是平川百姓之福了。”
“大人谬赞。”
孟九安呷了一口茶水,细细品了品,似是闲话家常:“本官常听人说这温泉水养人,如今看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夫人这面色可是相当不错。”
姚雪姬脸上泛起一抹怡然的笑:“多谢大人夸赞。民妇自是用了些保养之术的,不过多泡温泉总归也是好的。”
“那等得空了,本官也带人上村里去泡泡,养养这一身糙皮。”
“大人说笑了。大人这般风姿俊朗,玉树临风,哪儿需要保养啊。也就民妇这般上了年纪的需要注意这些。”
姚雪姬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审度。这新来的大人甚是年轻,想来前途不可限量,单说这张面皮就十分的赏心悦目。
孟九安眼神略过窗外的一株青竹,冷不丁地说:“本官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夫人可认识赵彬?”
“赵彬?”姚雪姬端着茶盏顿住,缓了好一会儿才似想起来一样,“他的父亲是不是叫赵禄山?要说人的话,民妇不一定识得,不过赵彬这些年念书的花销都是民妇赞助的。”
“夫人确实心善。”孟九安似笑非笑地把目光定焦到姚雪姬脸上。
姚雪姬不避不闪,只是轻轻叹息:“无非就是了却和他父亲的情意罢了。当年他的父亲也是我酒铺里优秀的掌柜,后来出了意外……民妇总不至于看着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左右不过就是几两银子。再说那孩子是个聪慧的,就此埋没了实属可惜。若因此能为大雍培养出一位栋梁之才,民妇岂不是大功一件。”
孟九安颔首:“夫人远见,本官佩服。”
“这赵彬是出了什么事吗,竟然劳驾了大人亲自来问?”姚雪姬问道。
“还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只是他寡母几日前来报案说人丢了。有提及夫人赞助之事。所以本官来了解一下。”孟九安转开脸,又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似乎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这样啊,那大人可真是尽职,这都亲力亲为,民妇敬佩。”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