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它愿意,它也可以叫做‘人’——只要不是‘苹果树’就好了。
叫做‘邓布利多’的人走进门,鹦鹉落在他的肩膀上,它说:“太好了,欢迎光临派瑞特·奎格降生之地,当然,她不是在客厅里出生的。如您所见,想要前往她出生地朝圣参拜,您还需前行五十米,左转,前往羊圈。”
“你叫做什么名字?”邓布利多问它。
鹦鹉说:“我有很多名字,你可以叫我‘鹦鹉’或者‘凤头鹦鹉’。”
“外面有一颗叫做‘小麦’的苹果树,里面却有一个愿意叫自己‘鹦鹉’的鹦鹉吗?”
“我说过我有很多名字,但是那些名字不是你作为人类应该说出口的。”鸟类尖锐的爪子揪起邓布利多肩膀处的衣服。很显然,这是一只充满傲气的鹦鹉。
“你在门口帮助我,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我想离开。”它说,“就像你和那棵树,你们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我也是。我需要离开这个笼子,我们都需要。”
“我看见柳树吃掉两个戒指,一个是‘生命’一个是‘死亡’。”
“不要偷懒了,邓布利多!邪恶的乌鸦拿走宝贵的戒圈,我们要战胜它,把戒圈夺回来!”鹦鹉凑在邓布利多耳朵边上哇哇乱叫,这让邓布利多产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是耳朵边上站着一个不成器的小孩。
老年人开始叹气,认命地去找戒圈。乌鸦的巢穴坐落在牲畜棚里,它们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乌鸦见到鹦鹉,就开始大叫,叫声把影子里的怪物全部吵醒,它们掀翻鸦巢,将幼崽和树枝巢穴一起吞下去。
邓布利多狼狈地在怪物堆里滚来滚去,大概是进门时那个果子的作用,怪物并没有伤害他。他在角落里抓到一个帽子——那个帽子十分古老,大概是邓布利多母亲或者祖母才会佩戴的款式。
“狡猾的乌鸦,它们飞去坟地了!”
坟地里并没有乌鸦,只有十一座坟墓。九座是奎格的,两座是尤瑟夫的。还有一个坟墓敞着,上面写着派瑞特·布莱克的名字。
这看起来十分糟糕。但是百岁老人还是再一次挥舞起锄头——他选择挖开“派瑞特·尤瑟夫”的坟墓。鹦鹉停在树枝上发出笑声,那个声音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情绪。
这座坟墓的棺材板早就被人撬开,因此尸体的防腐手段早就不起效果了。好在时间足够久,黄色的尸水最后也只是在鹅毛枕头上留下深褐色的痕迹。邓布利多在心底说了一声“抱歉”,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什么感到抱歉,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汤姆·里德尔的身体里做胎儿。
可能派瑞特真的是将生与死搅乱了,所以由生死诞生出的一系列伦/理在这里也变成一种混沌且扭曲的东西。邓布利多坐在地上喘着气,过了一会,才从散落的骨头里拿出那枚空荡荡的戒圈。
——镶嵌在上面的石头早就不见了。
等他把坟墓恢复原样,时间已经是午夜。鹦鹉站在他的肩膀上,两者一起来到湖边的树面前。
树问邓布利多:“你知道我保存的是什么吗?”
“生命,还有死亡。”邓布利多说。
树桩上的脸笑了一下:“湖面如镜,示人以倒影。”
它一口咬住邓布利多的手,在一阵剧痛中,邓布利多感受到自己的小指被戴上什么东西。顷刻间,他手臂的皮肤开始衰老、坏死。
农场传来一阵响动,如地震。躺在地上的老人望向天空
——他看见凤头鹦鹉缓慢生长,在树坑里,变成另一颗参天大树。
-跑起来,小可怜。
‘凤头鹦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