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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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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川没有林羿礼那么重的担子,于是全部精力都放在李玉宸身上。

孩子又大了一些,十六岁了。

在连年近乎刻薄的看管下,终于是把李玉宸从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性子掰回来,好赖身上有了些仁君的影子。

虽说是做的林羿礼之下的傀儡皇帝,可身上丝毫不见卑微,反倒透着股傅柏川和林羿礼身上相加的狂傲。

林羿礼瞧他模样正好,身形板正,品行端正,大手一挥从朝堂里给他选了一门最好的亲事。

于是十六岁这一年,皇宫里添了喜事,中宫有了皇后。

但林羿礼只关注到这喜事里对朝野上下的好处,没关注到李玉宸正在不满意林羿礼的一言堂。

于是在夜里,李玉宸去往内阁向彻夜处理公文的林羿礼请安。

林羿礼果然没睡,正同傅柏川靠在一起,傅柏川的手抵着林羿礼的脖子,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一个绵长的吻落进李玉宸的眼中。

“咳咳。”

林羿礼想退,却被傅柏川强行拽着衣领把吻续到心满意足才松开。

林羿礼斜了他一眼,却偷偷地笑。

林羿礼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摆:“陛下何事?”

傅柏川捏了捏林羿礼的手,撤到身旁去,匿在黑暗里,掌中握住的长刀在昏黄中收敛冷冽银光。

李玉宸走上前去。

林羿礼当他还是十五年前的小小孩子,由着他凑上来,笑吟吟地夸他又长高了不少。

傅柏川也不由得放轻了视线,握着的刀的手不那么咄咄逼人。

可就在林羿礼默许接纳李玉宸入怀的下一秒,一抹冰冷架在林羿礼的脖子上。

那抹冰冷因为林羿礼脖子上包着的厚厚一层布料,直到傅柏川的人影上前,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刀架着了。

林羿礼抬手制止傅柏川的动作,不想让自己培养了十五年的小皇帝一朝殒命,他没有第二个十五年来陪这个皇室干耗。

傅柏川啧了一声,无声地骂眼前这个小白眼狼。

林羿礼平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李玉宸生气地大吼:“为什么要擅自替我娶妻?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不要娶她!”

林羿礼垂眸思索了片刻,“你是皇上,你该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全然不由己。”

林羿礼停顿:

“就连你成为皇帝,也是我擅自安排的。”

李玉宸嚷嚷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他们所有人告诉我,没有你我就做不成这个皇上,你才应该是皇上。”

“你从来没把我当过皇帝陛下,我在你眼里就是十五年前襁褓里任打任杀的婴儿,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思,我是皇上!我是朕——!”

李玉宸的无礼招来的傅柏川的眼刀,但林羿礼却抬手止住傅柏川上前教训的动作。

林羿礼无言,抬起手,手掌悬在半空中。

李玉宸愣住,怔怔地望着林羿礼,想看他下一步动作。

下一步,便是一耳光呼啸扇上脸颊,打得身体歪过去,嘴角浮了青紫色的淤血。

李玉宸嘴上“朕”的自称,可当林羿礼以臣的身份甩过来一记耳光时,他竟然只又懊恼和后悔。

他惹林叔生气了。

林羿礼伸手想握住刀身,李玉宸吓得收了刀,生怕伤到林羿礼的手。

林羿礼疲惫的面容久违的挂上了笑意,他望着李玉宸,仰着脖子往前送:“要杀便杀,夺了权去做你的皇帝陛下。”

李玉宸久久没有动作,甚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已经想逃了。

这是林羿礼第一次打他,不疼。

林羿礼没有替他擦眼泪,而是愈发的刻薄起来:“拿着刀架脖子上掉眼泪说些有的没的话,你想做什么?是饿了想喝奶还是渴了想喝水?”

林羿礼的刻薄的确没有把李玉宸当成皇帝,但也没把他当成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林羿礼微笑着,娓娓道来,一言一行里满是生疏:

“皇帝杀权臣,下令赐死便是,现在你是半点君王威严没有,臣与傅侍卫这些年来的教导你全忘了。就只记得你心里喜欢的姑娘,只记着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是吗?”

“臣告退。”

林羿礼看他实在生厌,手一甩,把桌上的东西全推了,起身便走。

傅柏川看了眼李玉宸,失望地摇头叹气,跟上林羿礼的步伐离开。

独留李玉宸一人楞在内阁里,望着满桌的残骸。

此时天边破晓,太监进来传话告知里边人早朝该动身了。

没过多久,李玉宸收到请缨,不等李玉宸准奏,傅柏川和林羿礼已经跑回金州城,人到金州城才给李玉宸发的信。

李玉宸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了林羿礼的朝野,李玉宸才明白林羿礼到底为他承担了多少他该承担的分内之事。

林羿礼和傅柏川一个负责镇压,一个负责管理,整个朝廷上下一片大好。

而李玉宸只需要做个甩手掌柜,轻轻松松享乐便是,他吃过最苦的苦就只是傅柏川逼他习文练武的苦。

李玉宸本想用皇帝的威压逼二人回来,结果好巧不巧的外敌来犯,金州城成了战线前线,李玉宸根本没有理由把二人调回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

林羿礼和傅柏川重回金州城,恰好撞上了外敌来犯,带的一干精兵正正好足够大获全胜的打退外敌。

外敌一看傅柏川站城头上,登时怯了,又意思意思打了几天后,自个撤兵一溜烟跑没影。

林羿礼忙着重整林府,傅柏川整天围着林羿礼转,两个人都忘了远在京城还有个正在叛逆期的小孩眼巴巴等着俩人消息。

等林羿礼想起来的时候,李玉宸已经带着够金州城上下消耗全年的粮草御驾亲征,带着乌泱泱的御前精兵赶到金州城,把金州城上下搅得灰尘朴朴。

李玉宸是林羿礼带大的,所以和林羿礼刚到金州城时一模一样,嫌弃这嫌弃那,连呼吸都变得克制起来。

李玉宸瞧着林叔的林府,钱还是找金州城里的人借了一圈,又把傅柏川的积蓄刮了一层皮下来,才勉强凑够重整的钱。

于是小皇帝大手一挥连片的黄金往金州城里送,给林羿礼的林府从上到下都镀了一层金。

“叔,您咋不贪?”

“没空。”林羿礼不想搭理李玉宸,又道:“现在有空了。”

李玉宸小心翼翼地问:“那您还回京吗?”

林羿礼不做声。

李玉宸小声哼唧:“……知错了。”

林羿礼却摇头,“不回,以后就在这里了。”

李玉宸难过,可是跟着傅柏川围着金州城玩了一圈后又开心了。

“那我以后常来找您玩!”

京城里派人来催促皇帝回去,李玉宸被林羿礼打包塞进车里强行赶走,林羿礼的冷漠无情又让李玉宸路上狠狠地哭了一遭。

“您一点没把我当孩子!”

李玉宸嘴上一直强调常来找林羿礼玩,实际上等他坐上皇帝的位置后,每天忙得眼皮子打架也不敢合眼,全然没有时间来找林羿礼。

李玉宸是个优秀的皇上,林羿礼的离开非但没有造成他权利架空,他自己凭本事一口气全拿了回来,朝野上下对他这位君王评价为野心勃勃,手段强硬。

李玉宸自己没时间,于是只能每月每月的往金州城里送粮草药草还有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送到第三年的时候,金州城终于对他回了一封信。

【已故,勿念。】

信件附上了两枚碎掉的长命牌,两枚长命牌刚好能拼成一片,尽管棱角早就在岁月中磨得平滑。

字迹是林羿礼的,一笔一划弯七扭八,比稚童写得还要难看。

可李玉宸记得,林叔的字迹是全京城数一数二漂亮的。

李玉宸不顾群臣阻拦,执意亲自回了一趟金州城。

等他到金州城的时候,林府还是金光灿灿,将军府也一如既往的热闹。

一路上听别人提起林羿礼的棺材是纯金的好生气派,林羿礼的脖子破了大洞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生气诸如此类的话。

李玉宸翻遍了金州城,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傅柏川的影子。

李玉宸已经失去了林羿礼,他不想再失去傅柏川,他们不能这么自私把他这个孩子独自丢下。

李玉宸站在林府内,

他后知后觉明白所谓林府,就是林羿礼为自己造的坟墓,一个巨大满是金砖金瓦,极其奢靡的坟墓。

空旷的林府内没有厢房、耳房,只有一眼望到头的院子,院子里葬着人。

这时提着食盒的蔡金玉走进来,看了眼有些眼熟的男孩,想想三年前在金州城胡闹的小皇帝也这个岁数,他答道:

“你找傅将军吗?林大人一走,他也跟着走了,坟墓就在这里。”

李玉宸站着,垂下的手无助地发抖。

蔡金玉接着说:“你要上坟的话这一个就够了,因为——”

他们死在一起,葬在一起,埋在同一个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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