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一口喝了下去。
底下的官员也纷纷起立,端起手中的酒杯。
“敬世子!”
谢清槐看着他们一杯杯酒下肚,也举起来自己的酒杯。
他没有喝,而是将酒杯放在嘴边,假装喝下,然后随手倒在桌下。
他可是太害怕这酒里有毒了,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诸如什么药一类的,
酒杯中的酒都被谢清槐倒在了地上,然后她泰然自若地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现场不断的有人敬酒,谢清槐都一一回了,只不过没有沾酒罢了。
末了他还将酒洒在自己的衣服上,让自己也沾上酒气,之后若是有人来与他攀谈,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同。
宴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谢清槐一一扫过那些给他敬酒的人的脸,把他们的相貌都刻在脑海中。
有一些他叫得出脸的人,还好记一些。
剩下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才是难记。
“世子,自王爷去世后,微臣日夜苦思。”他挥了挥手,一旁走出了一名粉衣女子,“这是微臣的义女,名唤彩桃。”
那名女子身穿粉衣,头戴粉簪,看着当真像是春日里的一朵桃花。
相亲相到他头上来了,本来就烦,还要让他相亲。
谢清槐礼貌性地对姜晔和那名女子彩桃笑了笑。
她缓步向前,跪坐在了谢清槐的身侧,想要给他布菜。
她夹了一筷子鲈鱼给谢清槐。
谢清槐可不敢吃她给布的菜,里面怕不是有毒。
“不必了,姑娘。我并无此意。”谢清槐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拒绝了姜晔。
但是她却并没有离开,反而靠的更近了。
“世子,您先别急。”那名名唤彩桃的女子说道。
谢清槐有点烦这个场面,皱了皱眉,想直接将手甩开,把她赶走。
她刚一抬手,就感到头晕目眩,无法支撑自己。
有毒,还是有毒。
他没有喝宴席上的酒,没有动宴席上的食物,更没有碰姜晔送过来的女子,却还是有毒。
谢清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他扶着一旁的桌子,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站在那里扶着额,停了片刻。
脑袋还是很昏,很晕,身上浮现起一阵燥热。
“世子,您怎么了,”姜晔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无妨,只是喝醉了,我现在回房,”谢清槐说完就要走。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谢清槐用尽浑身最大的劲甩开。
是彩桃,她脸上好像露着得逞的笑容,看着他。
她又望向了自己的手,似乎还在疑惑谢清槐居然还有力气,但是谢清槐的眼睛有些昏了,看不真切。
“放肆!”谢清槐喊道。
现场的官员都跪了下来,姜晔慢了半拍才跪下。
现在宴席上还有不是他们的人,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
谢清槐一步一步向外走着,他想走的快一些,可却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模糊,眼里冒着黑星,模糊了整个视野。
真是有点后悔没把沈珩舟或者谢明遥其中一个带过来。
总不能两个都中招。
身上虚麻,燥热传遍全身,四肢疲软无力。
谢清槐靠向一旁的墙,才勉强让自己没有跌倒在地。
周围的侍卫婢女都看向他,没敢上前。
他刚刚才在宴席上吼了一嗓子,正在气头上,还无人敢动。
也幸好没人来,不然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北王一派的。
就连他最贴身的侍卫都没有带来,子墨也不在这里。
他不会骑马,只能走着,或者坐马车。
谢清槐就没让他跟着来。
这次他一个人重回江南确实有些鲁莽了。
之前那个多人都没防住贺鸣暴毙,他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又能如何。
应该从长计议的,是他冒失了。
以为治好江南的水患就可以证明他能力非凡。
其中有多少是乘着别人的东风。
“该死。”谢清槐在心里暗骂。
他到现在也知道姜晔下的是什么药了。
谢清槐咬咬牙,一定要撑到回他的屋里。
虽然不一定安全,但他现在也无处可去。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已经到了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
模糊之间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谢清槐抬不起来头,看不出来是谁这么大胆靠近他。
一只温热的大手扶住了他,将他的身形稳住。
他感到了一股低气压在自己的身侧,随即就被抱了起来。
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檀香气味。
是沈珩舟。
谢清槐忽然放下心来,将手搭在他的身上。
起码沈珩舟是值得信任的。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