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的那句话,甚至能当做某种隐晦的邀请。
“你怎么不问我这些是什么?”沉默了片刻,秦砚果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抬手晃了晃拿着的日记和喷剂。
贺元洲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上,过了半晌才出口的话语当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那这些都是什么?”
“应该是,”秦砚想了想,有点不确定,“某种特殊的礼物?”
贺元洲的眉头抽动一下,出口的语气依旧温和:“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
话语间,却是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了。
秦砚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跟在贺元洲的身后,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并不算大,一张单人床和一个靠墙的衣柜,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靠窗的位置还放着一套看起来有些旧的桌椅,摆在上面的笔记本电脑看上去倒是刚买不久,简约又流畅的设计,意外的符合秦砚的审美。
随手把拿着的东西放到床头,秦砚的视线扫过床上仅有一个的枕头,有些意外:“我一个人睡?”
不太符合已经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的人的问题,却并未引起身后的人的特殊反应。贺元洲朝在床边坐下的秦砚瞥过去一眼,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想让我一起睡?”
话题似乎,又拐回了之前被跳过的内容上,不甚明亮的光线,让房间内的气氛,多出了几分浮沉的暧昧。
秦砚眨了眨眼睛,仰起脸看向贺元洲,一双好看的眸子弯起月牙的形状。
“那么,”他的双唇翕张,刻意放低的声音轻柔而和缓,雾气一般,带着些微氤氲的暗示暧昧,“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贺元洲甚至觉得自己忘记了呼吸。鲜活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跳动着,难以遏制的进食与占有的冲动,在这具新获得不久的身躯里翻腾,让他只差分毫,就要控制不住地往前靠近、触碰——索取,侵占。
“只要你不想,就不会。”然而最终,贺元洲只是抬起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秦砚的面颊。
“是吗?”他看到眼前的人笑了起来,本就柔和的眉眼舒展开,那双深栗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和那双眼睛对视的一瞬间,贺元洲几乎就要觉得,对方已然发觉了事情的真相。
但很显然,当前那些零碎的线索,并不足以对方拼凑出最终的图景。
秦砚抬起手,拿指尖缓缓地抚过贺元洲的手指骨节,染着笑意的眉眼间,是些微无意间流露出的慨叹:“果然好像啊……”
不管是那种仿佛被刻进了骨子里的、下意识的靠近与亲昵,还是那仿佛在顾虑自己的感受一般,被有意保持了的、属于不够熟悉的人应该保持的距离。
无意识地在脑海当中,勾勒着某张相识不算太久的人的面孔,秦砚就忽地注意到,面前的人脸上,那一直带着的淡淡笑容隐去了。
还贴着自己面颊的那只手掌微微用力,略显强硬地抬起了自己的脸,让自己与面前的人对视。
“在这里,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秦砚听到贺元洲这么说,“但是,不许想其他人。”
“只看着我、只感受我,只和我待在一起,”他看到贺元洲脸上,那平静、偏执又疯狂的神色,“……只属于我。”
——哪怕实际上,他们之间,并无实质上的区别。
秦砚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许久,才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好。”
“当然,”他这么说道,略微偏过头,在贺元洲的手心轻轻地蹭了蹭,“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