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秦砚对这个结果,并不那么感到意外——非要说的话,他甚至觉得这个结论的得出,实在有些太过轻易了。
不说在自己刚刚进入副本时,那太过明显的“提示”,就说这两本“恰好”被放进了特殊礼包里的日记——秦砚估摸着,要不是有着某些特殊的限制,某个游戏指不定都能把“贺元洲有问题”这句话,给直接打在屏幕上,持续在他眼前高亮显示了。
和之前特意把他和祝游方一起,拖进那个纯白的副本里,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只是,秦砚并不认为那几本日记的主人,真的就是贺元洲。
——至少不是在校园里,和那个小少爷相识并相恋的贺元洲。哪怕其中一本日记的视角,看起来和那个家伙,有着高度的重合。
但也正因如此,这个被摆到了表面上的谜面,才更不可能是最终的谜底。
说到底,就算没有这些特殊的提示——又有多少人会在身处当前的情况下,不对一个已然确认死亡,却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生出任何怀疑呢?
再说了,即便他看完了两本日记,得出了贺元洲肯定与之有所联系的结论,某个查明真相的支线任务的进度,也根本没有半点增长。
这在某种意义上,才是最直观,也最明确的提示。
而剩余的那些,与其说是提醒自己,某个人那明显到无法忽视的异常,倒不如说是……
“……想让我,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吗?”好似无意一般地呢喃出声,秦砚垂下头,望着清澈水面上,自己隐约的倒影,一双深栗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问:“为什么?”
没有人对此做出回答,被打开的系统面板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特殊的反应。就仿佛先前在刚进入副本时,突然出现的那些语句,不过是系统的一个特殊错误。
——又或者,一个与副本相关的独属异常。
秦砚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水已经开始凉了,本就稠黑的天色,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浓厚深沉。透过高处那扇小小的窗户望出去,就仿佛看到了一块切实厚重的幕布,将另一边真正的景色隔绝。
起身跨出浴桶,秦砚拿过一旁的毛巾擦干净身体,又穿上被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穿上,而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三本日记和喷剂瓶,准备离开这个似乎被热气蒸腾得,也升温了少许的小隔间——他刚刚尝试了一下,新到手的这几样东西,都没有办法收进他的冰箱里。
反倒是那本被用作进入这里的道具的日记,在秦砚试探着“取出”之后,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于是,没有那种传说中的空间背包,秦砚就只能把这些东西,都一起拿在手里走出去。
然而,秦砚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才一拉开隔间的门,就险些撞进了外面的贺元洲怀里,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在对方下意识地伸手过来想要扶人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被碰掉了。
摔到地上打开的一本日记,刚刚好好就翻到了写有热烈爱语的其中一页。
有那么一瞬间,秦砚甚至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滞了。
可随即,那种怪异的沉重感就消失无踪,依旧温和的男人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交还到了秦砚的手上。
“我看你这么久都还没出来,有点担心,”贺元洲这么说着,视线越过秦砚,往他身后的小隔间内扫了一眼,“而且水也该凉了,想着如果需要的话,就过来加点热水。”
“所以,”秦砚挑了下眉,立即接过了话头,“你本来是打算直接开门的?”
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得一愣,贺元洲迟疑了片刻,才出声:“你希望我直接开门进去吗?”
秦砚:……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和贺元洲对视了一会儿,秦砚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当下和眼前的这个家伙,是那种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合法夫夫的关系——在这个前提下,刚才的那段对话的意思,自然也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