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倏然响起的铃声给打断,秦砚眨了眨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过了一会儿才滑动屏幕,接起了电话。
“哎秦砚,我说你昨天给我的名字和照片,不是假的吧?”而刚刚把手机凑到耳边,秦砚就听到了某个人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我怎么什么都查不到呢?
秦砚的眼皮轻轻地颤了一下,鼻腔里好半天,才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嗯?”
“反正要么他名字是假的,要么脸是假的,”一边说着,师至帆一边还不忘翻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几个同名的“祝游方”的信息,确认没能从中找到任何一张,能和秦砚那大概率是从监控里截出来的人对上的脸,才又在后面跟上了一句,“总之至少咱余市里,没有这么个人。”
“如果不是市里的,要查的话,就得再花点功夫了,”和秦砚认识了二十几年,还真从来没碰上过对方私底下,特意要调查什么人的情况,师至帆想了想,又问,“有没有什么除了名字和长相之外的其他信息?”
“……不,”然而,在一阵不算长的沉默之后,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却是秦砚带了点笑意的声音,“不用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秦砚轻声笑了一下,陡然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往后靠回了床上,“谢了。”
确实,他之前就怎么没想到呢——哪怕真的从游戏的任务奖励里,得到了自己当前的住址,祝游方又怎么就那么“碰巧”的,和自己待在了同一个城市里?还在特意找上门来之后,接连两次,都没有和自己交换联系方式?
甚至就连那些听起来看似逻辑通顺的话语,在配上对方那相应的态度之后,也显得矛盾而不自洽——
就如同一个输入了相应程式,却并未彻底调试完成的木偶。
所以那些并不完全的、尚未稳固的认知,才会轻而易举地引发自身的困惑,进而在触发规则之后,被悄无声息地篡改、覆盖——从而引发更多的矛盾与怀疑。
与自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的剩余认知相对比,秦砚甚至怀疑,祝游方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与自己以及游戏相关的认知。仔细回想一下,在那仅有一次的现实的接触当中,这个人确实没有透露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并非刻意回避,而是他的意识当中,本就没有这一部分的存在。
只是果然,秦砚依旧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总不能真的只是为了来传达一句“未来的亲亲老婆”,顺便拉近双方的距离,企图把这玩笑一般的标签,变成现实吧?
真要这样,对方反倒应该更小心,不要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才对——而且说到底,他根本连那个“对方”,究竟是不是将他莫名拉入的游戏,都无法确定。
略微弯了弯嘴角,秦砚又和师至帆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靠在床头想了想,又给秦家墨发去了一条说明情况的消息,而后才拿起昨天被自己随手放在了床头的日记本,翻开看了几眼。
里面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些癫狂的、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臆想的话语,只是那最后一页上的黑色污渍,仿佛比之前扩大了少许,那最末尾的“砚”字,也好似在未干时,就被手指抚蹭过一般,晕开了些许模糊的痕迹。
【您已完整阅读<破损的羊皮日记>,是否进入相应副本?】
【是/否】
【倒计时65:38:04】
很显然,这个从礼包里获得的特殊道具,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倒计时归零之后,这个道具是会失效,还是和游戏的那一个月倒计时一样,直接把他拉进相应的副本里。
盯着那一行仍在不断跳动的数字看了一会儿,秦砚又回复了一下秦家墨新发过来的消息,而后才终于起床洗漱,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虽说手上目前,没有什么必须自己经手的重要项目,但公司运营中必不可少的一些杂事,他还是需要花费时间,去稍微处理一下的。
而秦砚本来也没有要放弃现实的生活,完完全全地投入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游戏当中去的意思。
哪怕进入其中的时候,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而自己也确确实实,对其生出了切实的兴趣也是一样。
在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秦砚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温和而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