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奇怪吗？”秦砚笑了一下，放松下来的身体往后靠进了沙发里，不再玩笑的神色，也稍稍恢复了正经，“张静娴并没有感到怨恨。”

哪怕是在讲述自己最终死去的那段经历的时候，秦砚也未能从那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类似的负面情绪——而那所谓的“不想死得毫无意义”的念头，也远没有深重到能够形成那样的梦境的程度。

而最重要的是——

“如果那个梦境，没有在那个时候中断的话，”对上祝游方有点发愣地看过来的视线，秦砚弯了弯唇角，眼中的神色是一种近乎冰凉的淡漠，“你觉得，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死掉？”

“……那些在梦里死掉的人，又还有没有机会，从睡梦中醒来？”

祝游方的双眼微微睁大，只一瞬间，就理解了秦砚没能说出口的意思。

——那绝不可能是张静娴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人的梦很多时候，并不受自己意志操控。”想到张静娴先前，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的模样，祝游方蹙了下眉，还是没有完全认同秦砚的话。

“我并没有想否认这一点，”秦砚弯了弯嘴角，“只是那些莫名其妙地堵住了隧道入口的东西，在故事的任意一个阶段，都没有出现过，不是吗？”

就如同一个被硬生生插进去的、与事件本身并无关系的异物。

可偏偏这东西，又切切实实地与梦境的主人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那一切发生的基石。

“而哪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生出恶念的人，如果发现自己在无意之中，夺走了他人的性命，”落在祝游方身上的视线被收了回来，秦砚略微垂下眼帘，收敛了笑容的面颊上，看不出太过明显的情绪，“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