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十分奇怪了,初时,将她认作忱鸯,这时,又将她认作梦境之人。
晋王究竟是谁?忱鸯尚且活着否?
顾婤迷茫时,晋王抬眸,神色沉冷,漆黑凤眸幽深似海,眼睛湿漉漉的,凄清迷离,眼波流转着疑惑,风流有情。冷冷道:“怎么了?”顾婤收回视线,淡淡道:“下雨了,快回屋里歇吧。”
说罢,往屋里去。忱鸯望着顾婤的身影,她穿着碧纱纹罗裙,最外面穿纱罗广袖长衫,青丝披散腰间,霏霏长雨掩映在衣袂间。
忱鸯的眼前也生出一副画面来,在昏暗的屋子里,女人杏靥凝愁,睡眼惺忪,强撑着倦态,从榻上起身,妖艳杏眸冷冷望着她。
欲待看清她长相,轰隆一阵雷声,使得忱鸯豁然清醒,眼前画面刹那间幻灭。
帘幕一动,顾婤推帘进屋,裙摆掩在帘子里。
忱鸯信步回了,欲待往殿外去,回自己的晋王府,被妩玄急急拦住,“走怎地?天儿不好,咱们到旁屋歇吧。”忱鸯甩开她,又被她拦住:“还与我表姐闹着别扭呢?你解释了不曾?”晋王不语,妩玄便知他又嘴硬,无奈地直摇头,说道:“你担心小郡主,将她抱着,到一清静之处躲着,这却不能跟表姐解释一下的?你被误会我却不管,害得表姐难过,我可不依你,明儿一早,你跟表姐解释清楚吧,误会你,她也难受。”
雨下得大,忱鸯不回晋王府,就在旁屋歇。
她浑身淋得湿透,到里间,把衣服脱了,挂到衣桁上晾,取来锦帕把身子擦干净,妩玄担心她着凉,拿来衣裳与她,来至门口止步,问:“表弟,我拿衣裳来了。”忱鸯赶紧从衣桁上取来外袍,胡乱地罩身上,来到外间,说道:“未有我的准许,你不得随意来我屋里。”
谁想,顾婤也在。屋里光线幽暗,眼前之晋王,穿着对襟大袖长衫,披外袍,不束腰,未绾高髻,披散青丝,清隽玉容,幽深黑眸。
衣袍扯开着,粉颈半露,长衫轻掩着身子,长身玉立,墨发披肩,一身清冷。
雨珠沾脸颊,溶眼尾,几颗坠长睫,清莹滑腻。眉目经雨而媚,肌似珠玉莹光,眼波迷离。如痴如醉,风流多情。
顾婤又恍见画中之景致,屏风里的人影,微喘的气息,玄色阔袖蟒袍,高大的身影,向她踱步走来,其眸幽深望不见底,表情冷酷若寒霜。
大手狠狠地把她双肩按住,使得她猛地跌坐在床榻,指腹摩挲她肌肤,隔着薄纱衣裳也身颤。
薄唇贴着她耳边,气息滚烫,在她耳边轻叹,喘息声又急又躁。
跟前站着个晋王,顾婤与她两眼相望,梦境之忱鸯,眼前之晋王,在脑海里变幻、交替。
顾婤上前,忱鸯看着她靠近自己。顾婤未梳头,及腰青丝披散着,长裙飘飘,宛若洛水仙子,袅袅降在自己跟前。
纤影残梦,旋生忱鸯眼前,梦境里的画面,旖旎奇幻。
窗外长雨飘飘,潇潇作响,似缱绻之情意,暗里砰砰欲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