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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宫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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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婤立在窗边,闲眺楼下景致。看到桃花,想到忱鸯,想到她桃花般软嫩的脸颊,望着明媚日光,想到她掩映在长睫下清线的眸子,抬眸凝望你的时候,眼珠漆黑纯粹,清澈明亮。

闲看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看时,一个穿着深碧色长衫的人儿走来,个子修长俊拔,穿的衣裳很好看,深碧色的交领宽袖长衫,里面穿三重衣,领子层层叠叠,纯洁又矜贵。

顾婤清寒的眸子微动,这道身影,让她想到了忱鸯,她想,及笄的忱鸯,大约也是这般模样吧。

暮春时节,长竹翠绿,竹影里的人儿,风动衣袂,似临风玉树,隅中时刻,光芒明媚,细碎光芒穿过翠绿竹枝,有光影流转在袍衫上,又随着玉步款款,衣袂飘飘,流光浅影掩映衣袂间,如画里走出来的人儿,端的是清雅风流,温润如玉。

笄年的忱鸯,大约也出落得这般模样吧,可是,忱鸯被幽禁起来,不得随意出门,不可能来皇宫。

侍女织月进来向皇后禀道:“二郡王来了。”原是郡王来了,顾婤冷冷道:“知道了。”

她来外间,局脚榻里坐,这是个多足四面平的坐榻,三面围屏扇,正面垂挂鲛绡纱帷幔,帘幕挑起,暖风吹进来,薄纱被揭起一角,摇摇曳曳,飘飘忽忽,最后又垂落下来,遮住坐榻里的人儿。

侍女领着郡王进得殿内来,忱鸯外间坐,与皇后之间隔着屏风。顾婤坐在榻里,冷冷道:“织月,把圣旨给郡王。”自帷幔当中探出莹白纤手,轻轻捉着薄纱,扯开一道缝隙,把圣旨递与侍女。

却在偶一瞥时,看见映入屏风的人影,观其影,顾婤的眼前出现一副画面,在昏暗的屋子里,自己站在屏风边,屏风映着一道身影,其姿风流,又闻喘息声,衣服窸窣声。

却说侍女拿来圣旨与郡王,忱鸯接了,施礼告退。这时,顾婤起身,下榻,移步至外间,却已不见郡王身影。

织月道:“郡王已回,原以为郡王病殃殃的,没想到,郡王气质很好,虽说以幂篱遮面,未曾窥其真容,却能够感受到,是位风流的人儿。”侍女说起来郡王,笑口微开。顾婤却是表情冷冷的。织月说道:“娘娘怎不多留郡王会儿,姐弟之间叙叙旧?”顾婤清冷的眸子望着窗外,淡淡道:“你也说了,她是我二弟,有甚可说的,她不喜与人接触,这次进宫来见我,只是来领旨成亲。”织月又说:“娘娘深居后宫,当有个兄弟照应着,您看哪个朝代的皇后,不是仰仗着自家兄弟,以巩固其后宫地位,世子不成气候,我观二郡王,端是个风雅的,娘娘不该冷落之。”

顾婤起身往里间去,织月跟在后边,又说:“您既然决定回府,当准备厚礼,送与二郡王。”顾婤来到窗边,道:“我知道了。”

忱鸯从皇后寝殿出来,抬眸遥视阁楼,一女立在窗边,她将幂篱扯开一道缝,漆黑的凤眸,凝望窗边的人儿。

其身似风前弱柳,柔软清癯,腰肢不盈一握,乌发梳在一侧,虚笼笼的似堕未堕,藕荷色齐腰长裙,柔桃浅粉大袖襦,外罩沙罗薄纱,望之袅袅若仙子坐云端。

这么多年,顾婤不曾回府邸一次,也不知还记得她否,忱鸯不敢与她相认,转过身,大步回了。

却说冯氏这边,自忱鸯出门去,心内甚觉惶惶不安,立檐下,以目频频遥望,急得要不的。见阿忱回,连忙跑步下台阶,上前拢她手,泪眼把她全身上下,自眉眼至脚踝,细细打量了个遍。见她完璧无瑕个人儿立在自己跟前,冯氏吊了半天的心才放下来。

忱鸯抬手抚冯氏愁容,道:“惹阿娘担忧,阿忱有罪,阿忱无恙,阿娘且放心。”冯氏问:“丞相传你何事?”忱鸯携冯氏手回屋,把北亭事项如此这般语之,冯氏听了,眉头一皱,十分担忧。忱鸯道:“阿娘也觉得奇怪对不?丞相见我,竟是让我成亲,我没答应,跟他说了,问问我娘意思。”

冯氏听了,嗔道:“他让你成亲,你不赶紧应了,却说甚的问我意思。”忱鸯道:“如何不能这样说,丞相让我成亲,我便要成亲?我不想成亲了。”急得冯氏说道:“丞相吩咐甚,你只有照做,岂容你思量?”忱鸯往桌案前坐下,道:“不问我意思,他一道令下来,我便要成亲,好没道理,我不想亲,只想一直在家,哪儿也不去。”冯氏到桌前与她并肩坐下,道:“你又说胡话,说甚么一直在这儿,岂知,此处非久居之地也,娘盼着你尽快离开这儿。”忱鸯道:“我哪儿也不去,只想在家,每日种种花,读几句诗,一辈子自在。”冯氏听了,嗔道:“好没出息。”忱鸯道:“是了,我没出息。”冯氏又说:“念书种花儿,一直在这儿,你想得倒好,却忘了这里是丞相府,真当是咱家了,丞相一句话,咱命都没了,还读甚么书浇甚的花,寄人篱下可是容易事?你听话罢阿忱。”幸得寄人篱下十五载,倒要感谢丞相的恩赐了。成亲这件事没得商量,只有答应。

次早,陈管家过来传话,丞相令冯氏并齐国公子二人到西厢房暂住,待宁王之女到达京师,前往皇宫迎亲。

转眼三天过去,宁王之女乾锦翁主已入京,按照迎亲的规矩,新郎亲往皇宫,把翁主迎娶到丞相府。

却说皇后顾婤,一早起来,礼服换了一件又一件,待晚夕,回相府,与郡王道喜。侍女在旁打趣道:“您这样盛装打扮,想来很是看重郡王了,前几日,郡王来皇宫领旨,您冷冷的,见也不见。”皇后嗔道:“休说嘴了,快为我梳妆,今晚必须回府。”

傍晚回府,她一早换好礼服,在廊下,从这头踅到那头,来来回回。

无怪她紧张,明儿忱鸯生辰,倘若谶语应验,只怕忱鸯......

侍女把美人榻放到廊下,道:“娘娘坐,时辰尚早呢。”顾婤坐廊下,她一宿没睡,甚是乏困,没一会儿,靠着美人榻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梦见了忱鸯,梦见她长成十五岁模样,身材出落得颀长,穿着深碧色衣裳,前几日,郡王来皇后寝殿领旨,便是穿的深青碧色对襟大袖衫,长挑身材,细腰身。

欲待看清她模样,却觉得耳边很喧闹,像是很多将士在喊口号,还有刀剑碰撞的声响。看时,许多侍卫把殿宇围住,将士们喊道:“除昏君。”

在梦境,顾婤看见忱鸯被将士们围困在寝殿,逼她自缢。顾婤拼命地喊忱鸯,这时,画面消失,忱鸯也消失不见。

忱鸯被害,却不知谁人加害,顾婤痛苦之际,梦里出现另一副画面,在奢华的宫殿里,年轻的皇上,纵酒欢狎幸,甚是荒.淫无道。

欲待看这昏君长相,这时侍女在耳边喊醒她。顾婤醒来,入眼一张清隽轻佻的面孔,来者正是当今皇上,姜伯乾。姜伯乾二十岁年纪,去岁登基,这一年来,他暴虐荒.淫,昏聩无道。

皇后才惊悸醒来,残梦在眼前,盯着姜伯乾,她想到了梦里暴虐的昏君,心想,定是他害死了忱鸯。姜伯乾捏着她下巴,道:“皇后瞧什么,可是想念朕?”皇后恭敬施礼,淡淡地说:“皇上什么事情?”皇上道:“朕最近很是喜欢一位美人,想立她为皇后。”她知皇上心思,册封旁的家族的女子为后,扶植其外戚,以对抗丞相。顾婤不在乎后位,也无心争斗,便说:“您是皇上,册立皇后,下旨便是,却问我做甚?”皇上道:“你不反对?”皇后淡淡道:“朝廷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意思则说,朝廷事项,皆由丞相做主,皇上欲另立皇后,须丞相同意。顾婤说的实话,未有别的意思。皇上却认她是在讽刺自己,恶狠狠道:“皇后看不起朕,觉得朝廷上的事,朕做不得主可是?”说时,大手狠狠掐住她下巴,她疼得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就是不肯哭出来,皇后清冷高傲,皇上最厌她之清高,抬手欲扇她耳光,侍女忙下跪,道:“求圣上饶过娘娘,娘娘晚夕回府,身上若是落了伤,丞相瞧见了不好。”皇上姜伯乾松开皇后,狠狠道:“你等着,总有一天,朕杀你全家。”言毕,忿忿离去。

侍女织月把皇后搂着,不住地安慰,着宫人重新梳妆。织月问皇后:“皇上打算另立皇后,可需告诉丞相?”顾婤却无暇管这事,便说:“不必理会,他立不得,阿爹定会反对。”侍女却很是担心,道:“皇上另立后,恐于您不利,依奴看,皇上是打算削弱您管理后宫之权。”顾婤道:“阿爹自有计策应对,咱们不必担心。”织月担心的却不是皇上如何,又说:“皇后您什么事都交给丞相解决,丞相岂会对您心存感激,咱们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丞相待您尚且有些客气,只因您位居皇后之位,对他有利用价值,今,皇上另立皇后,倘若您不再是皇后了,谁还会在乎您?往后皇上欺负您,丞相可还会护您?奴觉得,您当找个依靠。”侍女说得在理,是为她好,顾婤拢她手,道:“我知织月你是为我好,你说的这些,我会仔细思量,眼下,我必须回府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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