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掏荷包时就弄丢了罢。于是很是遗憾地将手缩了回去,想开口叫店家替她预留,却又不知下次得了空再来,是何时候了。
罢了,只当无缘。
这般想着,黛云再没了买东西的兴致,不过却仍旧照着自己的方向往家走去。
行至常去的书摊前,黛云原本只是浅浅扫过一眼,但瞬间便被定住了身子。那架子上卖得,不是《岑绣娘义绝探花郎》又是什么?
“先生,这书近来很是受欢迎吗?”黛云心道,既是对方不认得自己,那去问问也无妨。
“姑娘很久没来了不知道,写这话本的先生在后头又写了好些批注。不少人都是冲着这个,才买的书。”店家却是记得有位美貌的姑娘,常常独自来挑话本,并且眼光独到,经她手选出来的,后面风评都很是不错。
以至于他进了什么新书,都要等黛云来挑过了,才决定哪些需要多进些。因此他也免不得挽留黛云道:“姑娘今日可要看些什么书?有好些是刚拿到的。”
“今日,今日就算了罢,我出门走的急忘了带荷包了。”也就是素来不缺银钱的,身上没钱时也能这般落落大方地开口同对方解释了。
“姑娘是我的老主顾了,一两本话本尽管拿去便是,姑娘你尽管看吧!”听她如此说,店家也不恼,而是豪爽地摆摆手道。
黛云既是来了,倒也不愿空手而归,当下兴高采烈地同他道了声多谢。却也并未拿多,只挑了本摆在角落里头的冷门话本。
原因无他,这行文风格,除了是章禾还能有谁。黛云忍不住咂咂嘴,这写文章同写话本,比起来,果真是没什么相干的。
“多谢,就要这本了。”黛云晃着手里的话本同店家道谢。
“只要这一本吗?”店家颇不理解,便是连他也不看好这本话本,都是藏在角落里头的,怎么就叫黛云一眼相中了,“既然如此,这本也一并送与您了。”
说着抄起架子上卖的最好的那本书,就递给黛云笑道:“这本卖的极好的,姑娘一并瞧瞧吧。您拿的那本作者不甚出名,不如再瞧瞧这个。”
《岑绣娘义绝绣花郎》!
黛云哭笑不得,怎样兜了一圈,再次遇上了!但架不住店家一副怕自己吃亏的模样,还是硬着头皮收了下来。
现在她怀里揣着两本一模一样的话本,和一本看起来像是文章的话本。黛云笑的很是勉强,一路小跑回了家。
幼香正气鼓鼓地在她的小院子里做着洒扫的工作,见着黛云先是高兴地笑了一下,转而又想到她昨日是如何抛下自己的,瞬间撅起来嘴巴“可是殿下回来了。”
“幼香。来,殿下抱抱。”黛云看见她这般模样,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上去揉她圆圆的脸蛋,“殿下这次可不是去玩的,发生了好些事情呢。”
“还好长公主知道殿下是跟江大小姐出门的,这才没怪罪下来。”幼香咕哝道,“殿下下回可不许丢下我了。”
“眼下都过了午膳了,我去给殿下弄些吃的来。”见黛云故作真诚地点头后,幼香又心无芥蒂地笑起来,一股脑儿地跑远了。
黛云只觉得走了许久有些乏力,转身回屋后便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但却叫身上的话本膈住了,黛云干脆伸手将它们全都抽了出来,随意抛在身边。
《岑绣娘义绝探花郎》我是断然不会看的,黛云盯了封皮一会,尤不解气,坐起身来,将他们抛的更远了些。又换了舒服的姿势,翻开了章禾所著的《风月寄》
黛云端是看这名字,便是颇为恨铁不成钢。想当年章禾跟了自己许久,看过的话本不知凡几,怎的连个名字都取得像偏文章。
也不知翻了几页,昨夜本就未睡多久的黛云,不觉缓缓合上了双目,手中的话本也歪向身侧。
直至用晚膳的时间,才被幼香连喊带拖地闹起来,黛云忍不住咕哝着拍她:“晚膳我不吃了,不必喊我。”
“殿下,驸马回来啦,您快些起来去前厅罢!”幼香见她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在枕头底下,连忙伸手将人挖出来,为她换了身得体的襦裙。
待穿完了衣裳,黛云才反应过来,新飞快地地提着裙子往外冲去。黛云的父亲傅乐毅已南下赈灾三月有余,今日总算回来了,怎能不叫她高兴。
“殿下,您仔细着脚下!”幼香跟在身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