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不了……”
嘭——
一道黑影被狠狠的踢到了牢狱的墙上,四周的青石纷纷出现了裂痕,甚至还有延生的趋势,坐在房顶的陆由尧感觉房子都颤了几分。
谢免咽了咽口水,将那未说完的话跟着咽了回去,向黑影飞来的地方看去时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黑了一下,随后自己的双臂被虚虚的抓住。
“年年……”谢免扶住佘岁,见他有些虚弱的模样,又往怀中揽了揽,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年年,可是受伤了?”
佘岁虚虚的摇头,强撑着开口:“只不过有些困。”
“不是才醒吗?”他们在离去前佘岁都还未醒,如今佘岁醒来都没一个时辰吧?这就又困了?
“对,真麻烦。”佘岁收了手,稳了稳身子。
谢免却并未将手从佘岁腰上拿开,而是担忧的开口:“你别硬撑,该睡便睡,接下来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他可记得佘岁说过这事自身是无法改变的,何时睡何时醒都无法控制,如今佘岁还没直接就倒只能说明佘岁的困意不深,但若是抗拒下去,鬼知道佘岁会不会因为这抗拒而睡得更久。
跟天道一样缺德。
“没事,能撑上一会儿,如今的事情比较重要。”佘岁刚醒从谢免的怀中退出,便被谢免扶住了一只手,揽住腰,以他靠在谢免身上的姿势站好。
佘岁不解的看向他,谢免对此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湖蓝色的双眸中带着笑意与担忧:“这样你能舒服点,我总得以防你倒下,重睛前辈也没有跟来,回客栈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重睛前辈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我,信吗?”
“信。”这事佘岁不信都难。
这姿势总归有些怪异,但在佘岁迈出步伐时他便不这般觉得了,困意虽未向先前一般直接袭来,但却是慢悠悠的让他的身子有些软,只能靠着谢免才得以平稳行走。
一把长□□穿了此人的胸膛,将其整个人定在了墙上,察觉到他们的靠近,此人抬头,但脸上却只是一个“蛊”字。
“这是什么啊?”陆由尧躲到花鹤的身后,这种脸他还当真没见过,这真的是灵族该有的脸吗?灵族难道不都是无脸的吗?
蛊淡淡的撇了陆由尧一眼,声音听不出男女:“字灵,听过没有?”
“字灵?灵族有字灵吗?”花鹤不解。
根据席今朝同他说的种族分类,无形亦或者看不见的不才是灵族吗?字灵……字不是有形,甚至能被看见的吗?难道不该是怪族?
之前他与谢免去到论芜时倒是见过被写下与画下的东西活过来,但那是因乐灵的存在,乐灵能使很多东西短暂的拥有生命,但却无法让其做出附身杀人这种事情,甚至无法让其拥有认知。
“在你们看来自然是没有的,但有没有不应当问问这位吗?大人?”蛊强忍着痛意看向佘岁,语气中满是嘲弄。
佘岁眉头微皱:“灵族的确有字灵,但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该?凭什么不该?!明明我们才是疤痕不可缺少的存在,凭什么我们就该被遗忘?该被遗忘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废物!”蛊被佘岁的话激怒,动了动身子,却因为长枪上的禁制而被压了回去,只能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你说谁废物呢?!”陆由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蛊最后的那句话莫名的觉得蛊在暗戳戳的说他。
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更为不满:“就是因为你们要保护像这家伙一样的废物才害得我们被遗忘,他们有什么值得被保护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会死的迟早会死,你们这般护着有何用?”
这话怎么有点歪理啊?
谢免忍住自己不上前打人的冲动,扶好佘岁:“这话说得,那岂不是无论谁都可滥杀无辜不成?倘若八荒六族皆是这般想法之人,那八荒岂不是早已成为地府?我看鬼王也别只当鬼族的王,八荒或许更适合他。”
直接让人去投胎得了,反正都会死,或许连孟婆汤都省了,投胎也随随便便给安个身子,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都一样。
“冷静点。”佘岁捏了捏谢免的手。
谢免低眸,在与佘岁对视时眼中的戾气渐渐的散去,心中的愤恨也随之消散,握着佘岁的手忍不住的蹭了蹭佘岁的手心:“嗯。”
“那你这话岂不是如今我们也可杀了你?我虽不知灵族的人死后是否真的需要投胎转世,但就算重来一次也并不容易,况且我这人向来记仇。”微棠上前,手轻放在长枪之上,笑容灿烂。
蛊看着微棠,突然笑了:“死在叛徒的手下也算是我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