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散落在大地,将层层叠叠的东西都印出阴影,在一处潮湿的小巷中一名孩童正蜷缩在角落处,墨发披散在青石上如同水中飞舞的水草,上面还掺杂了一些血色的斑点。
“还能动吗?”一道清脆干净的声音在孩童的头顶突兀的响起。
孩童动了动身,侧目看过去,只见一名少年背光而立,虽有些看不清少年的面容,但却能看出少年看着他的银色双眸中满是担忧。
花鹤见孩童还醒着便蹲下身,伸手去扶孩童:“我叫花鹤,我带你去看大夫。”
孩童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未动身,也并无伸手的打算,只是声音冷硬的开口:“你不是满纯国的人,初到满纯国吗?”
“啊?很明显吗?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受伤了。”花鹤对于孩童看出他并非满纯国的人没怎么纠结,而是一直关心着孩童身上的伤势。
他方才想着从小巷回客栈,便遇上了匆匆离去的几人,等走到这儿时便看见孩童蜷缩在墙角,一看便是方才被揍了一顿,和他初见陆由尧时倒是有点相像。
孩童缓缓地坐起身,捂着腹部待了片刻,发觉花鹤还没走,言道:“你不必管我,我自己歇会儿就好了,我还要去战场那里会有大夫的。”
“战场?那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大夫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孩童终究还只是孩子,一个人太危险,若是有他在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险与麻烦。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可能连战场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从山里出来的?”孩童就不知道谁还能不知道战场为何地,哪怕天天听村里的老人说也能知道是什么地方吧?面前这少年竟然不知道???
见孩童猜出自己的身份,花鹤顿时眼眸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是山中出来的人,难不成你也去过岙谷?不知小友是哪位仙尊的弟子?可我见小友身上并无灵力,难不成是我失策了?”
仙尊?
孩童一愣,漆黑的眸子在花鹤的身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地憋出一句话:“你是修仙者啊?”
“对啊,难道小友当真不是修仙者?”他就说孩童身上怎么不见丝毫灵力,席今朝曾同他说过修仙者之间是能看出双方的修为的,除非那人的修为高于他。
在修仙界中修为比他高的比比皆是,他倒是不稀奇,况且还有没灵力也厉害的人,谢免就是其一,明明只是普通的人族但武功就格外的厉害,还会很多东西,可厉害了!
他也得努力修炼才是,这样才能成为席今朝口中的厉害之辈,日后席今朝向别人说起他都是带笑的,而并非是担忧。
席今朝是岙谷的谷主身上的担子本就重,却对他这个师侄极其的好,甚至堪比亲传弟子,他可不能让席今朝日日担忧他,得努力练席今朝教给他的剑术才是,趁这次下山历练寻到属于自己的本命剑。
啊对,他还要找兄长,这次好不容易能自己四处走走,他一定要寻到关于兄长的踪迹。
“若你是修仙者,那你能带我去军营吗?我需要尽快去往。”他本不想连累花鹤,但修仙者的话去战场定然是轻而易举,到时候花鹤也能安全脱身。
“行,带一个小孩我还是可以的。”花鹤答应的痛快,他御剑飞行虽带不了谢免,但还是能带一个孩童的。
说罢,花鹤便伸手去扶孩童,而这一次孩童并未躲开而是任由这花鹤将自己牵起身,抱着他往小巷外走去。
耀眼的光芒渐渐的进入孩童的眼眸,最后他整个人都被花鹤拉进了光里,牵着他的手温热而宽大,而拥有这只手的人却干净友善,与他在皇宫中见过的人根本不一样。
花鹤还是带孩童去了医馆,让大夫给孩童看了伤后,便带着孩童去了客栈,打算先将此事同陆由尧说一声,以免陆由尧担心。
从花鹤口中得知要去战场的事情时,陆由尧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花小鹤,你知道战场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军营为何地吗?算了,我看你你也不知道,你师叔当真将你保护的好。”
虽说修仙者的确与山下事干系不大,但花鹤着实像那种大户人家中的少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真觉得花鹤这师叔是花鹤素未谋面的爹爹或者是花鹤口中在岙谷存在感不高的师尊。
“小陆知道吗?小陆怎会得知的?”他和陆由尧都是从山里出来的人,只不过陆由尧是妖族,他是人族,怎么陆由尧都知晓就他不知?
陆由尧不屑的扬了扬下颚:“我知道的可多了,多的是你不知的东西。战场说白了就是打仗的地方,就你……我看你也没见过打仗,不过也不是不能去,你别乱掺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