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兄已经走了,你还不打算出来?”听到佘岁回到自己的厢房并关上门的声音,谢免才缓缓开了口。
厢房中寂静无声,不到片刻,梦灵便从床榻的内侧走了出来,走到谢免的身前停下,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房门:“还真是可怕的家伙。”
“一切的源头是你,对吧?”谢免看着眼前的梦灵,识海中不停的出现方才上官缘见到梦灵的场景。
梦灵看着他,突然低声笑了:“那又如何?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杀人的是古缘,古缘已经被你杀死了你们便可离开初阳,与初阳再无瓜葛了。”
“你这家伙!”谢免心中一阵气,放于身侧的手握了又握,但最终还是碍于自己无法触碰梦灵而放弃,“想杀我的人一直是你,对吧?否则怎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将我送到古缘与鹿归念的身旁。”
古缘起初应当是打算杀他的,毕竟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但他又碰巧要去至云仙门,而古缘的恩人又在那,因此古缘便放了他,后面亦是如此。
虽然他的运气是真的不好,但像这种每次都踩坑的状况的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人有意为之,他这一路来所认识的人本就不多。
相交深的只有佘岁与花鹤,他们二人都是岙谷的弟子,为难他也没什么好处,那便只有一直待在他身旁,每次都被他送给佘岁,但最终还是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梦灵了。
如今再加上梦灵所做的事情,他便更加确定了此事,而之前在得知古缘所做的事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有了答复。
“你果真比看起来聪明,你与古缘的初见我还是知晓的,她对你的确有兴趣,但却碍于至云仙门而没对你下手,我便只好让鹿归念去了。
谁曾想古缘却制止了他,才让你有了逃脱的机会,但这没关系,只要你牵扯进这事情,古缘迟早会杀了你。我便只好让觅春院的老鸨做了一个好梦,让他偶然路过河边将你捡走,并让上官萤去到觅春院见到你。
一切本是好的,我本可以在那晚自己杀了你,谁知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初阳的家伙,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让我明白了灵力根本动不了你。”
梦灵想到此处就有些牙痒痒:“后来本想通过你的梦境得知你的来历,但却没想到你根本无梦,这也让我明白了你必须死,留不得!
觅春院每个月都会死人,因为这里是古缘选人的好地方,偏乡僻壤的妓.院没人会在意,就算报官也会被糊弄过去。因此在你们前往燕归城时死的人也会愈加频繁,因为已经到了古缘的范围内,她最不喜不老实的猎物了。
但不得不说你的命的确大,三番五次的在古缘的边线蹦跶,她都当做视而不见,甚至一次又一次的让鹿归念别动你。还真是一个傻子,为了一个一生只见过一次的人便害得自己死去,得不偿失。”
倘若古缘听它的话,如今死的便是谢免,而不是古缘,它也不必又被逼到要另寻他人,明明古缘是一个很好的傀儡!是到如今以来最好的傀儡。
“这么看来你还挺怕年年兄的,之所以不呆在年年兄身边,怎么也要跑到我这来也是因为害怕吧?”谢免见梦灵在说起佘岁时,身形有明显的一颤。
梦灵躲开谢免的目光,声音多了几分颤抖:“除了你们人族的家伙谁会喜欢他?哦,还有那些至今被蒙在鼓里的蠢货,我们都巴不得他早点去死!他若是死了,一切……”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毒,他只不过是岙谷的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法修弟子,你们甚至没见过几面,便这般恨他吗?”谢免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的直接将匕首插进了梦灵的身子,将它牢牢地定在榻上。
匕首的刀身泛着淡绿色的微光,梦灵越挣扎,光芒便越强,这光芒仿佛是根据所被压制的家伙的挣扎力度而改变。
谢免弯腰,青丝因为没有束缚而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棉被上,如同那江河边的垂柳,淡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梦灵的模样,薄唇轻言:“你知道吗?虽说我没有灵力,但像有些法器是不需要使用者有灵力的,它们自会对有灵力者施加伤害。”
虽说这匕首也不是他的,但花鹤昨日才说了是给他防身用,今日就用上了,这梦灵还真是来得及时,也让他方便试一试席今朝给他这小师侄的法器有多厉害了。
“你们这些人族的家伙永远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对于其他几族的性命不管不顾,你们人族的命是命,其他几族的命便不是命吗?!”梦灵也放弃了挣扎,它能感觉到它越是挣扎这匕首给它身子所带来的疼痛越重。
谢免见它老实了,语气平淡道:“这我倒是没办法反驳。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谁的命都是命,你如此想伸张正义,又为何会让身为鹿妖的古缘去残害其他几族的人呢?那些被杀的人中可不止人族。”
灵族应当比其他几族都明白万物有灵这事,但总有些人是有理由拿无辜者的性命作恶的,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对错,但害人性命终究是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