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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就知道人心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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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就快要将这碗粒米可数的粥端到母亲面前,告诉她:“阿娘你看,有粥了有粥了!!”

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母亲咬破手指,以血喂养自己……他的母亲,快要饿死了啊!

可是,被踹了一脚,碗砸了,摔破了,粥洒了…

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伤心欲绝,一直喊道:“…粥,我的粥!母亲,母亲呜呜呜…阿旬不能给你找到……”

整个村落寸草不生,缺衣少食,今日再也…再也不会有一粒米了。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快要饿死了啊!!

“何处跑来的小贱·坯子,竟敢行偷盗之事?”

两人将气撒在了小孩子身上,你一脚我一脚,踹得舒心又痛快,总算将多日来的屈辱抒发出来。

“…别……求求你们,别……”小孩子求的不是让他们别再打了,而是尽力用小小的身子护住已然洒落的粥:“不要踩到我的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汤水洒了不能再食,但总还有些未烂透的米粒,可以…可以救命的…!!

后背生生挨了一脚,小孩子被踹滚,他脏污的脸颊贴上地面,被狠狠踩住:“——吃啊!怎么不吃?”

一个男子脚底用力,碾得脸颊火辣辣的痛:“…你的粥?偷来的也能叫你的?呸!下·贱胚子!”

另一个男人踢了几脚,忽的踩住了他的手,力如千斤,稍微一用力便碾断小小的指节。

“啊——!”

小孩子一张脸本就微微泛白,此刻血色迅速褪尽,痛得涕泗横流。

“求求你们……行行好…别再打了,放我走,等我……”

余下的半句话还未出口,后颈忽的被狠狠踹了下的,登时脑海嗡鸣,口鼻淌血,他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

等我拿粥救了命,任由处置……

自小母亲便言传身教,勿以恶小而为之,即便身不由己也不可行鸡鸣狗盗之事,可小孩子即使知道不对,也总控制不住好奇心做出一些错事。

那时母亲是拿着一根藤条施以惩戒:“…年岁小又如何?既然做错了事,无论什么结果都该承担!”

他会承担的,可是能不能暂且放过他,等他拿粥救了母亲,再行惩罚?

可是,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碗米寡汤多的粥竟让一个六岁的孩童命丧黄泉,于某些饥肠辘辘的豺狼来说,只是平白添了几顿荤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两个饫甘餍肥的魔鬼只在短暂的良心谴责之后,擦了擦嘴角,签订契约——君吾不言。

约莫十日之后,村子里病的病,死的死,一时间饿殍满地尸横遍野。来不及火烧的躯体腐烂成泥,散发着浓浓腥臭,病情不重却饿死的勉强成了盘中餐,浸淫着几丝美好滋味儿。

“——啊啊啊啊啊!!”

在自己胳膊大腿上看到溃烂创口的男人大肆哀嚎起来,旁侧的充耳不闻,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同情心……难道有自己的命重要?

感染疫症的人陆陆续续被送到此处,土生土长的乡民无不悲叹,泣血捶膺:“……乡内百年安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青面疫、呵…青面疫啊!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哪有什么药能治好?一旦染上不出三日必定浑身溃烂而亡,亡时面目乌青,故得此名。

天际灰白方显,村子便喧闹起来了,无论男女老少,病轻病危者皆面露喜色,眉目间惧是一派欣悦。

“——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原是有十数位妙手回春的大夫带来了救命良药回心丹,一同而来的还有大批物资,衣食不必言说,最重要的,是遮面以及汤药。

当天为首的那位大夫便率领其他人分发物资,三次汤药调行之后,病情总算有所缓解,不再恶化了。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痛了!!多谢叶神医,多谢神医妙手回春……”

叶神医身形瘦小,一袭白纱覆面,只露出光洁的额和两只大大的眼眸,她眸子漆黑烁晶,仿佛载了一片浩瀚星河。她挽着简单的发髻,不着粉饰,几缕发丝垂落,显得温柔似水,一眼望去,绝不会叫人擦肩即忘,会注视,会留意,念念不忘。

那双眼实在生的好看,睫羽纤纤,扑哧垂分如彩蝶翩翩。尽管双眉微蹙,也是赛若貂蝉西施。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大家不必言谢。”她嗓音清澈柔和,软糯如水。谁又能联想到,她会是那个顽皮跳脱的同桂掌柜呢。

“只需七日,大家按我所言,我保大家安然无恙,健体如初。”

人群中一片呼和声:“…好!”

“——一切都听神医的!”

“我们不信别人,只信神医!”

“叶神医,我们把命交给你了!!”

既然坚定作保,说明她早已做好了准备,那为什么后面又…?

岳离商从结界望出去,见一派激动之色,问道:“他们之后都…都死了吗?是不是…无人生还?”

季秋枫摇摇头,嘴唇微微动了动,不言。

若真活下来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他们也不会来此。下界皇族束手无策方委托碧海生,恰逢他座下弟子历练之期,便来了。

重莲看了眼季秋枫,隐隐皱眉:“……危难之际,人心难测。”

罹难之时人吃人,怎能叫人相信柳暗花会明,雨后天会晴。

果不其然,第七日辰时,房间里便传来一阵尖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回心丹……”

落了数重锁的回心丹不见了!一粒不剩,只余几个空空如也,还残留着药香的盒子。

十余位医者不由慌了神:“…什么叫丢了?你说清楚!”

值守的医者的忐忑不安,忍不住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昨夜还在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稍年长的医者扫视许久,最先冒出的念头便是监主自盗,正要发作,叶怀馨便道:“昨夜至今你可离开过?”

“不曾。”

叶怀馨继续道:“寸步未离?”

她点点头:“是。”

年长的医者眸似刻刀,端的是一派尖酸刻薄:“我们守着毫无闪失,怎么你一守便全丢了?你敢说不是……”

“不是我!!我没有偷!”她急的身子发颤,睫羽晕湿,眼尾一抹薄红,可拳头捏了捏,嘴翕动半晌,最终也做不了什么。

“——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有偷!”

“何以证明?!”年长医者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那你如何证明就是我偷的?

她想如此反问,可连辨言都是苍白无力,说再多又有谁会信,含血喷人可比自证清白简单的多。

“不能自证,此事你便逃脱不了干——”系。

“我信她!”叶怀馨侧目一眼,那位年长医者住了口:“是她所为如何?不是又如何?当务之急难道是将人抓起来打两顿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

所有医者由她带领,一时间也没有人再说什么:“…汤药尚能稳控病情,丹药之事不可声张,我再想想办法……”

却在此时,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一个身影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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