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换上士兵的衣服,如果不仔细检查,确实不容易被发现。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找到颦儿姑娘她们,否则怕也凶多吉少了。”这个沈铎果然狡猾,如果不是阿柳以身犯险,暗暗跟踪发现这里面的蹊跷,兴许他们到现在还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
阿南先是将阿柳安顿在营帐中,又安排了两个卫兵护她周全,然后便与秦忠直奔营门口。询问过守营门的卫兵,前后一盏茶的时间里,并没有人进出。阿南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在了他们前头。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营门口陆续热闹了起来。这个时辰校场练兵结束了,士兵们成帮结队的在军营中穿梭走动。前后十几波人进出,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按道理他们想乔装改扮混进军营,这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居然毫无动静。
秦忠忍不住怀疑,道:“难道是我们想错了,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军营?”
阿南也有些动摇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别的头绪,只能暂且观望。“再等等吧,如果还是没什么发现,咱们再去别处找找。”
秦忠刚要点头,忽然发现正走远的那波人有些不对劲,便碰了碰阿南的肩膀,小声道:“你看往东走的那一队人……”
阿南顺着秦忠的视线看去,那是一支十几人的小队,他们应该是分批进来的,所以并不显眼,以至于他们进来时,阿南和秦忠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一波人高的高矮的矮,强的强弱的弱,差距十分的明显,尤其当中几个人还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那完全不是一个士兵该有的样子,所以秦忠才一眼就看出来了端倪。
“秦大哥,你去请花校尉,我先跟上去。”阿南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们去的地方果然就是沈铎的营帐。
阿南看着他们进去,不多时又出来了几个,都是熟面孔,而那几个乔装改扮的都被留在了里面。营帐门口有卫兵把守,阿南不好靠近,只能绕到营帐的后头,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帐篷上割开一个小洞,透过洞口探听里面的动静。阿南先是听到沈铎一阵诡异的笑声,随后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子话,离的太远,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不过他说完话,就听见一阵参差不齐的悲泣,那分明是女人们的哭声,再然后就是布帛撕裂开的声音和女人们的挣扎。到了这一步,即便阿南再不通晓男女之事,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着实低估了沈铎的卑鄙无耻,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而干出强抢民女这等下作之事。
一想到那些衣衫不整的尸首,都是被他抓来取乐蹂躏,而后又被残忍勒死的,阿南就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如果那天不是被她和秦忠偶然撞见,不晓得还会有多少无辜女子命丧在他手上。还有正被他调戏的颦儿姑娘,她们一家子女眷,男丁参军为守城池都战死了,他非但不多加照拂,反而任意凌辱供自己玩乐,简直无耻至极。
孰可忍孰不可忍,阿南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割开帐篷,从豁口处跳了进去,一脚踢开了沈铎手上的酒杯,骂道:“身为一军将领理应严以律己,而你不但不以身作则,竟然欺男霸女饮酒作乐,还残杀那么多无辜女子,简直猪狗不如,你不配为人,更不配做一个将士。”
沈铎被阿南猝不及防的一脚掀了一个跟头,待缓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阿南,顿时恼怒不已,狠声道:“又是你……你以为你立了点军功就了不起了吗?如果不是国舅爷惜才,有意将你收入麾下,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今天的事你若装作没看到,我就装作你不知道,日后咱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如何?”
阿南冷哼道:“你那个什么国舅爷我不稀罕,更不屑与你们为虎作伥。士兵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舍生忘死,而你作为他们的将领却在这军营之中饮酒作乐,还强抢他们家中的女眷肆意欺辱,你让九泉之下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们情何以堪?你实在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阿南羞于你与同伍。”
闻言,沈铎羞愤交加,怒极反笑道:“好,竟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沈铎抽出挂在帐上的一柄宝剑,向阿南挥舞而去。阿南手上没带兵器,只能四处躲闪。屋里的女眷们吓的抱作一团蜷缩在角落里哭啼,她们又惊又怕,目光追寻着阿南的身影,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