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复仇男主竟是白莲花 > 第72章 掊斗折衡(二)

第72章 掊斗折衡(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报!阙州驿加急快信一封,须少将军亲启!”

送走了贺福愿,陈京观套好马准备往温叔让处去一趟,不料他刚出门,兵驿的谍子就送来了萧霖的手书。

“皇上为何不传圣旨?”

陈京观接过兵士手里的信,抬头看了他一眼。

“皇上说这不是旨意。信是以夏统领的名义送出来的。”

“统领?”陈京观微微挑眉,“看样子他倒是官运亨通。”

那封信只有寥寥数语,萧霖问候了陈京观,言辞中尽是对他的安抚。至于有关东亭的打算,萧霖只留下一句“你依旧是南魏定远将军”。

陈京观将信收好,那谍子欲归返,被陈京观出声叫住。

“如今阙州城里,可还安好?”

谍子眼睛一转,洞悉了陈京观的真意。

“禀少将军,阙州城一切安好。毕竟,”谍子伏下腰,“量谁也打不进崇明殿。”

陈京观轻笑一声,道:“是啊,阙州固若金汤,要从外面肯定打不进去。”

谍子没有应声,向陈京观行礼后快马回京复命。

“席英,”陈京观招手让席英过来,“晏离鸿的事情依旧要查,你让平芜将人手撒到东亭去查。”

席英微微一滞,“你是觉得,晏离鸿会勾结东亭?”

陈京观摇头,“不是勾结,我只是觉得他离开的时机太巧了。他这些时日一直藏在暗处,我估摸着他还会有大动作。不知为何,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谁?”

陈京观没有回答席英的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待席英走后,陈京观侧立在马旁有些晃神。

“孟遥鹤,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

温叔让一早备好了陈京观上次回家时点好的饭菜,因为摸不准他什么时候到家,便一直用蒸屉温着,就为了让陈京观进门就吃到一口热饭。

“我回来。”

陈京观立在府院门口,温叔让手上还沾着面粉,由着下人为自己理好衣服,出门去寻他。

“今日怎么就你一个?那两个小的呢?”

“他们今日有事来不了了,我走时给他们带些回去。”

温叔让不再多说,招呼陈京观往正厅走。

“是为了东亭的事?”

温叔让不动声色,陈京观轻轻点头道:“有一部分原因。今早萧霖给我来了信,他没有夺我的兵权,却也没有明确的旨意。”

“他还是如以前一样。”

温叔让笑着应,“那你是何打算?”

陈京观摇头,“没想好,我想等北梁的动作。”

温叔让抿着嘴没说话,二人在席间坐定后下人们便开始上菜,陈京观选了三道让人原封不动端了下去,说是拿回家给弟弟妹妹。

温叔让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人,自己弓着腰给陈京观添菜。

“您不必做这些,我已经很久没有遵着礼数吃饭了。”

温叔让的筷子停在半空,最后还是将那片鱼肉放在了陈京观的碟子里。

“鱼肉明目,多吃些。”

陈京观点头,用筷子一点点挑着鱼刺。

平日回家陈京观总会带上平芜,他话多,温叔让也喜欢他,有他在的时候总不至于冷场,两个人看起来竟比与陈京观还亲热些。

今日这饭桌上只留下了他二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抬起头。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温叔让笑了一声让陈京观先说。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温叔让点头,陈京观就继续问:“当日北梁灭东亭,您算是亲历者,对于这其中的隐秘,您知道多少?”

温叔让顿了一下,“你是想问我,南魏与东亭是何关系?”

陈京观轻“嗯”一声。

“当时北梁铁骑由禹州直入东亭,陆晁的昌安营势不可挡,只凭东亭那些靠异术谋定天下的人,本就没多少胜算。如果只说是南魏没有派兵援助,那东亭倒也不至于与我们结仇生恨,可南魏最后那招釜底抽薪,给了东亭最后一击。”

陈京观倏忽间抬眸,温叔让轻叹一声,“萧霖以南魏助战为由,请求北梁交出藏在南魏境内的所有密探。”

“所以,南魏不光是见死不救,实际上更是用东亭的死,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温叔让点头默认了陈京观的话,“当时你父亲所做行为,更深一层的目的便在此。他的死不仅让南魏定纷止争,更是解决了北梁的威胁。”

“可北梁为何会答应?要说元衡那些年在南魏安插谍子必定花费了不少心血,他断不会轻易放弃。”

温叔让笑而不语,他摇着头给陈京观倒了一杯茶,然后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起起伏伏。

“这也是元衡的厉害之处,他懂得见好就收。他心里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都很明确,那时的他要一举拿下东亭,除此以外的牺牲,在所不惜。”

陈京观回想起那日在赋阳宫看到的元衡。

阴暗的宫殿唯有窗棂透过一丝光亮,那光亮不足以让陈京观看清元衡,可元衡却凭着这细微的动作看透了陈京观。

其实当陈京观试图看清元衡时,他就已经输了。他对元衡的好奇心,便是元衡能够拿捏他的原因。

如此想来,林均许和陆晁能在北梁朝堂屹立多年,陈京观心中生出无尽的佩服。他与陆晁有过点头之交,与林均许倒还没有正式见过面,陈京观突然觉得有必要与二人一叙。

“有件事,我觉得你也该知道。”

温叔让继续说,“如今的东亭皇帝姚康,当日其实被北梁军队抓住了,与其他东亭皇族一齐被关押在遥州。可俘虏营在转移的前一夜突遇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等北梁皇帝派人前往时,那地方只剩下层叠的人影,粘连在一起。”

“他是如何逃脱的?”

温叔让笑着摇头,缓缓端起茶杯,任由热气蒸腾他的眉眼。

“从此处入手,或许你就能知道他背后是谁了。”

“对了,”温叔让话锋一转,“贺福愿你可以用,但务必当心,他背后是崇宁。”

“您如何知?”

陈京观侧目望着温叔让,眼前人笑而不语,他叫来下人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自己则单手端着茶杯斜靠在椅背上。

“孙儿这些日来心中常怀疑问,今日您既已挑明,那我不妨将心事一吐为快。”

陈京观见温叔让不答,向周围守着的人使了使眼色,屋内唯余二人时他再次开口,“您这许多年蛰守崇州,当真只是闲散过活?您对东亭复国一事当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又或者,你也在等着这一天。”

陈京观说出来时已经有了答案,温叔让抬眸望了他一眼,慢慢呼气吹散了杯中的茶叶。

“你何以起兵,大家都心知肚明。之所以能让你蹦跶这么久,如若不是有利可图,那便是准备将你釜底抽薪。至于东亭,也是如此。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天下皆是在装聋作哑之人,你应当将目光放长远些。”

“你的意思是,等着战火烧到眼前?”

温叔让没有应答,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您,”陈京观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变了。”

温叔让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茶水倒在领口,他轻声一笑,“你倒是,很像你父亲。”

“您说,我若想用我这条命再替南魏延寿,会不会也落得父亲一般的下场?”

这一次温叔让没有再与陈京观辨驳,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不会,因为我变了。”

陈京观怔怔望着温叔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老人又换上温和的笑容,他让候在远处的下人提来食盒,又往里面塞了一包银子。

“回去吧。做你想做的。”

陈京观伸手接过食盒时触碰到了温叔让的关节,不知是风霜雪寒,还是心境使然,他觉得眼前的人透着凉气,与记忆深处那个人全然不同了。

等陈京观离开后,温叔让还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他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回了书房。

行至此时,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