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瞳孔骤缩的黄父黄母，简竺笙不忍：“黄耀被欺凌是可以确定的，但死因我不确定。警方查到的证据通通指向自杀，但我个人觉得有疑点，所以到这里也是想征求你们的意见，愿不愿意我翻查真相。”

“毕竟……警方已经打算结案，再去翻找真相，会翻出很多残酷的事情。”

黄父愤怒地站起身：“是谁！是谁在欺负耀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黄母抹掉脸上的泪痕，一把拽住黄父：“坐下，你在这激动有用吗，好好听简老师说。”

“简老师，能说说看吗？”黄母紧紧攥住拳头，努力使自己冷静。

“欺凌者很聪明，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确定他的身份。”简竺笙语气凝重，“你们听过陵城的张氏吗？”

黄父黄母相视一眼，黄母神情茫然，黄父却脸色一白：“是我知道的那个张氏吗……”

“哪一个？”黄母问道。

“你还记得老王不？我以前那个工友。”

“记得啊，他前些年腿不是断了来着？”

“他的腿，就是被张氏找人打断的，他以前在张氏工地做项目，因为一点经济摩擦和张氏有点扯皮，没想到他们直接找人废了他的腿，我那会就在现场。”说到这里，黄父一阵心悸。

话音落下，黄父黄母的心沉下去，黄母呜咽着哭了起来：“是这样的人欺负耀耀吗……遇上这样的人，我们能怎么办？”

她双手捂住脸：“当初耀耀考上华兴我们还那么自豪，早知道和这样的人一个班，我宁愿耀耀成绩一塌糊涂啊……”

简竺笙抽了张纸巾递给黄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的，哪怕黄耀真的是自杀，至少我也要把他被霸凌的真相查清楚，只是……你们接受吗？”

黄母哽咽着：“我们有什么不接受的呢，简老师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哪怕真相再残酷，我们也想知道耀耀经历过什么，他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走了啊……”

黄父满脸担忧：“可是简老师，张氏真的不简单，你这样去查张氏独生子，我很担心。”

宋一楠揽住简竺笙的肩：“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他眼眸似笑非笑，唇角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他张氏有背景，难道她就没背景吗？”

这一身军装让人本能地充满安全感，黄母一个劲说谢谢，差点就要作势跪下磕头，被简竺笙给拦住。

“真的很感谢你们，作为一个老师能为我们的孩子付出这么多，我真的……”黄父抹掉眼角的泪，哽咽道，“简老师，如果真的查不下去，优先保护好自己，我们不会怪你的。”

黄母擦去眼泪一个劲点头：“对对，简老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过程需要我们两口子做些啥？”

简竺笙将黄母扶到沙发坐下：“张氏的确不好惹，你们先别管这事，保护好自己。不过……要是真的查出些什么，你们愿意向张氏起诉吗？”

“怎么不愿意！简老师你都为耀耀做到这个程度了，耀耀已经没了，要是真的查出证据，我们就是家破人亡都要把这件事死咬下去！”黄父说得咬牙切齿，沧桑的脸上满是愤慨。

简竺笙点点头，黄父坚决的态度也给她添了些底气。

“我可以去看看黄耀的房间吗？”警方肯定是去房间搜查过了，但她还想再去看看。

黄母打开房门：“随便看，简老师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

黄耀的房间很整洁，老旧的课桌上摞着高三的复习资料，简竺笙随意翻开一页，上面写着满满当当的笔记。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在书写对未来的期盼。

她和宋一楠翻着每一本书，找着每一个柜子，试着看能不能找到手记日记这类的，但一无所获。

简竺笙叹了口气，正想说今晚就先这样吧，宋一楠拦住她。

“笙笙，你看这个。”宋一楠递过来一本书，是一本关于暗恋的名著。

简竺笙翻开书，在最后一页看到一幅画，画面是教室座位上一个眉清目秀的短发女孩转头微笑，绘画视角来自女孩斜后方。

这个女生是黄耀班里的同学吗？把她的样子画在一本关于暗恋的书上，他是喜欢她吗？

简竺笙拍下照片，向罗欣怡确认了女孩的身份，高三十班的姜禾舒。

他们又把房间里的每一本书都翻了一遍，除了这幅画再也没查出其他线索，他们向黄父黄母道别，回了家里。

洗过热水澡，两人躺在床上，简竺笙被宋一楠抱在怀里。宋一楠的怀里很暖，她觉得自己跟贴着一块充电宝似的。

宋一楠贴近吻住她，温热的鼻息轻轻挠过她的脸，简竺笙闭眼回应他的柔软，不带激情和欲望，是一个安抚的晚安吻。

这一晚简竺笙梦到了黄耀，梦里的黄耀在阳光下骑着单车，笑着大声向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