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想法,又一边内疚自责,在大学里她终于与自己和解。
诸如此类的自我疗愈还有很多,等到读研时,简竺笙已经基本能正常地和人来往,只不过长久以来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她还是不太喜欢社交。
大三时简竺笙收到学院的消息,说秦老看了她写的几篇论文很欣赏她,以秦老的资历现在只带博士了,但愿意破例为她带一届硕士,她很感激,考入了秦老门下。
研一时,简竺笙向秦老提出自己想做一个关于心理创伤与大脑发育方面的大型课题,但简竺笙的资历不够,没资格申报这种规格的课题,想问问秦老能不能以他的名义申报。
秦老对简竺笙的想法颇为认可,简竺笙想做的是创伤与大脑发育的系列完整研究,如果能把脑科学与创伤体验很好地结合起来,那不论是在心理咨询中还是临床上都会有极大的意义。
秦老说不必以他的名义申报,他老了,机会可以多给年轻人,他会做好安排,让简竺笙安心做研究就是了。
一天后,简竺笙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
“简竺笙你好,我叫秦子寻,秦老安排我来申报课题。”
简竺笙通过了请求。
秦子寻,秦老,她把两人的姓氏联系起来,在网上查了查秦子寻的身份,果然是秦老的孙子,所以秦老这是在为秦子寻铺路?
秦子寻也在C大任教,年纪轻轻便有了评教授的苗头,有自己的研究所,作为课题申报人很是合适。
一开始简竺笙以为秦子寻只是个借爷爷羽翼的人,但相处以后她打心底里认可了秦子寻的能力。秦子寻做研究的逻辑非常严密,理论扎实,研究经验丰富,在很多地方都弥补了她的不足,她在秦子寻身上学到了很多。
秦子寻是个性子一丝不苟的人,研究所里的人都觉得他像块冰山,跟他汇报工作都小心万分,可能因为简竺笙不是研究所的人,两人是合作关系,简竺笙倒觉得秦子寻很好相处。
秦子寻看似冷漠,但做事总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的细节,简竺笙觉得他其实很会照顾人。
研二那年,简竺笙苦恼于一项实验数据,她和秦子寻已经为这个小小的数据努力半年了,总是来来回回收集实验结果反复演算,可总是出不来他们想要的答案。
不知失败多少次后屏幕上终于显示出了他们想要的那张统计表,那一瞬简竺笙望着屏幕绽放笑颜,看着简竺笙充满光芒的双眼,秦子寻一向淡漠的眉眼难得带笑,柔声脱口而出说埋在心的话。
“简竺笙,我喜……”
秦子寻的视线望进简竺笙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就是这个眼神,秦子寻被这独一无二的眼睛深深吸引着,可这双他喜欢的眼睛里没有他,至少绝对没有他想要的那种他。
他惊觉自己的冲动,话风自然一转:“我喜欢我们的这项研究。”
简竺笙沉浸在喜悦里:“我也是,太好了,有了这个数据我们的课题就有支撑了。”
秦子寻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向这个心仪的女孩表露任何心迹。这个总是冷静理智,一心扑在学术研究的女孩子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这个女孩释放出一丝好感的信号便好。
研三,简竺笙的课题也快结题了,虽说是以秦子寻的名义申报,但业内但凡有心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本质上是简竺笙的课题。
研三时很多单位向简竺笙发来入职邀请,秦老假怒:“你们抢什么,小简还要继续读我的博。”
“秦老师,我……不打算读博了,我想去华兴,已经投了简历了。”
秦老震惊,他想不通简竺笙怎么就跑去高中应聘了。不是说高中老师不好,高中老师于整个社会而言非常重要,只不过他更希望简竺笙能专注研究,简竺笙真的非常适合这方面。
简竺笙平时为人低调,衣着朴素,秦老还以为她是出于经济问题考虑才早早工作的。
没有太多的理由,她想也许华兴正有很多颗迷茫的心,如她当年一样,她想回去陪伴当年那个被束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