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的茶不知道续了多少,段倚梅一直不开口的望着楼下,沈绩山也一直不做声的看着段倚梅。直到了店里的人上来说着快要打烊了,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段老板......我知道你的。”
“我知道你看见了寒露后害怕......张祁仁这一次的不留情面、让你觉得或许你与他之间于他而言是不过尔尔,连逢场作戏都比不上……”
“好了。别说这些了......”
沈绩山听着段倚梅的拒绝,添茶的手在空中顿了些许,可嘴里的话却也还是继续的说下去。
“段老板你一直以来都自诩轻贱。可是这世间的人,却从未曾轻待于你。”
“第一次你见他张祁仁时,他随意与你个物件儿,你便视若珍宝,对着你笑笑,你便想着为他可以赴刀山火海,不顾外面儿人儿的风言风语,什么委屈都愿意去受。”
“第二次,他张祁仁结婚请你去唱堂会,旁人都觉得是你沾光,得器重,受爱怜。可是你自己知道,这是他给你羞辱,让你看着他成双成对郎情妾意。偏偏段老板你甘之如饴,不信他对你毫无情意。”
“现如今是这一次,倚梅你又自以为你们感情已然不错,他怜你敬你爱你。可是呢,实际上是他张祁仁又不顾及你的感受,他要走,他要去金陵,他要离开北平许久,可能不回来,可能最后一次,他都要同你这样分开!”
一番话说出来段倚梅什么都没有听出个名堂,不想去管,不甚在意,只是最后一句。张祁仁要同自己分开,可能是最后一次,他才有些慌神一般。
“什么最后一次。沈少爷你说明白。”
沈绩山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如今的段倚梅头脑也是热的,只要是碰到和张祁仁有关的,好像都可以不讲原则不计后果。只怕是说了段倚梅冲动,不过,很多事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到还不如趁早断了念想。
“如今结果尚且不明,我也只是听到些消息。张家老爷子想将张祁仁调回去办事。况且......赵太太的母亲也在金陵,两家人做事也方便。”
段倚梅的手已然出汗。张祁仁若是无事早的话,明日就要离开。这一次这么折腾,张祁仁心里定然不是舒服的,可是段倚梅看着寒露的模样,也是不舒服的。
但是,那是寒露自作孽……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了段倚梅莫脑子里。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可是,这对于张祁仁来说对于寒露的处置方法,确实一个常见且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只是他怕,这件事情过了后,若自己不向前走去,两个人就恐怕真的就此别过。
老天爷是有眼的,从前以为或许碰不到的人,都可以命运巧合一般,让他在北平再一次同张祁仁相遇相识。那么这一次,又怎么可能舍掉。
即是张祁仁要去金陵,那么自己也追随者他的脚步,去一次金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