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只能看着张祁仁拎着寒露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走远,直到跨出四合院的大门。很多时候,段倚梅并不是不想去拦,只是不敢。很多事情,看着也只能是看着。
然则此刻戏班之中,好多的人听得到动静,估计也都纷纷在门缝,窗户缝里面偷偷看着,不敢出来而已。
段倚梅在院里喊了几声也叫着他们睡觉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有的人或许不明所以,有的人或许分不清情况,以为又一个被达官贵人看上,带走。不过,段倚梅清楚,明日,一切都知道了。寒露的下场,也已经是预料到的。
......
大概或许是有的人误会,今日的晨练许多人也显得漫不经心。大家伙儿的,都是一起睡觉,一起吃饭的。寒露被张祁仁这般的人带走了,遑论是谁,都是心存嫉妒的。
忽而“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两个卫兵模样的人,提着一个人闯进了四合院里面来,就直接走了。
那两个卫兵将这个人重重的扔进门来,这个人身上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双腿也已然被废,不能站立。被扔在地上后,将脸深深的像是埋进地里,不肯抬头。
众人都是凑上来看,有人认出了寒露,纷纷高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面有讽刺,有关心,有诋毁。
只有段倚梅听到动静后,教训几声肃清场面,才将人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段倚梅将寒露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用温水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寒露身上的伤口。
到底是个可怜孩子,好歹也是从前看着长大的,只是可惜一个好好的苗子......没了。段倚梅想着。
“怕是不能登台了......以后、没关系的,总还是有干的事情,总不能。”
“师傅!”寒露哭泣着打断了段倚梅温柔却也在此时显得无用的安抚。
“师傅。为什么呀......为什么啊......”寒露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下,流的段倚梅只觉得这孩子天可怜见儿的慌。
虽是心疼,这一切也算是寒露自作孽。因此他也只是任着寒露哭,现在一旁不说话。但是他此刻透过了寒露,仿佛是看到了此后的自己的结局一般,心里没有底的害怕。
今日种种,皆是因为他同张祁仁相处相识,对着张祁仁有了几分的了解罢了。而后若是其他人了,段倚梅也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想了。人命如草芥,一个不知名的戏子的前途,更是不值一顾。
寒露渐渐的哭着哭着也不知是哭得昏厥了过去还是说累得睡了过去。段倚梅看着他也恍恍惚惚的出神。以至于沈绩山进入了房间,段倚梅没有意识,直到沈绩山的手抚上了段倚梅的后背许久,段倚梅才察觉反应过来。
转过头去,沈绩山看见的是一双有些泪眼婆娑后泛红的眼睛。鼻子里呼出得沉重的叹息打在了段倚梅的脸上。
沈绩山将着段倚梅带了出去,就这样一直在一家茶馆的顶楼里面坐着,往着楼下看去,一开始的街上的民众们熙熙攘攘,直到了后来的只剩下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