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昏暗的云层，微光斜落在桌面，照亮了那行漆黑的字迹。而谈判的主人惬意地靠在椅背，他的十指相抵放在腿前。

晦明不定的光影模糊了对方的神情，米提诺只能看到他嘴角那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似乎不在乎那些事，只是想好好的玩闹一番，浑然不在乎后果。

“我想你很适合加入我们。”米提诺忽然提议道。

“你们...？”帕里斯通发出一阵低笑，“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人。”

他站起身，像个演讲者摊开双手，自言自语地说道：“人的痛苦、悲伤还有疯狂，面对绝境和意料之外时的表情，不是你们这群无趣的生物可以理解的。”

“进化？人不需要进化，人需要的是厮杀。”

“那才是幸福所在。”帕里斯通放下手，他感叹道：“愚昧才是唯一的归宿。”

“......你高兴就好。”米提诺冷漠的回答成功熄灭了帕里斯通的热情，对方只好重新坐回谈判的席位。

“罢了，这和我们的生意无关。”

眼看帕里斯通恢复冷静，米提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金色贝壳递给他，贝壳里面栖息着沉睡的拟态念兽。

“它叫电话虫，如果你想联系我可以把它叫醒，暗语是伊莎玛拉。”

电话虫会对所有语言进行实时的复述和转录，但它的小脑本身只听得懂海嗣语，因此这里的暗号伊莎玛拉是海嗣语的读法。

“伊莎玛拉？”帕里斯通跟着念了一遍，打开贝壳，缝隙里露出的软肉一张一合的开始发出古怪的声响。

“这是开机的杂音，不用在意，等到它恢复你就可以说话了，这是为了族群中的人类单独建立的一套沟通体系。”

“生物电话，挺少见的念能力。”帕里斯通把玩着道：“说起来，你们的原形是什么呢？你似乎没有说过。”

“我们的祖先生活在海洋，而后走上陆地甚至天空，因此要用一个固定的形象来代表我们是困难的，你也无需在意。”

米提诺顿了顿补充道，“自古而来所有出现的物种我们都可以模拟，因为进化的本质就是基因的融合和选取，也许以后你会有机会见到我们的同胞。”

“那个叫浊心的歌手？”

“...是的，不过她和我们不一样。”

米提诺送走帕里斯通，在这次秘密的个人行动之后，他还需要以猎人协会副会长的名义再次带领一个小队潜伏到贝格罗塞的周边，进行记录并且上报。

而猎人协会会根据这次的资料对贝格罗塞这个国家进行初步的威胁程度评判，将其上呈给V4总部，由各个国家的负责人联络本部再作商议。

“我的队员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帕里斯通曾提醒过米提诺将边境收拾得干净些，但米提诺丝毫不以为意，毕竟那个时候伊祖米克已经回来了。

“讯息所传达的含义往往是由其接受者的理解所定义，这个链条越长，就越容易模糊原本的意思。”

但凡中间出现一个纰漏就可能让结果大相径庭。

聪明如帕里斯通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换做是他也不会只给自己准备一条路。

果然，混在羊群里的叛徒不止他一个。

而他所归属的狼群，也不止一个。

“往后的日子，真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