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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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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歌压抑着体内汹汹烧灼的怒火,劝自己别马上杀了他:“你必须回答!”

来樊家前,她去了趟洛家,从他们那打听了中元那晚凌虚死亡经过,除了对樊渊的行径发指外,她也有些疑问。

洛家人说,阴阳间的封印被人蓄意破过一次;尹惊舞尹世霖和邵虹的部下,都查说冯家人尸体稍显异样——有那么几个人,不太像被厉鬼杀死的,怀疑当晚翻云岭有他人混杂其中,但他们看不出所以然,便未加深究,将其都算在了樊家头上。

如今那几具尸体已被洛家随同霍天掩埋了,中元节内三日阴气盛,未免尸首化鬼为祸人间,他们没敢搁置太久。

昭歌心里始终有团疑影,问樊渊道:“你害我陆家满门的仇,我先给你记着,这回,你一早便发觉翻云岭有阴阳间存在,却威胁冯家保密,在中元夜借此逼死了我师父,是不是!”

樊渊目色冷傲,许久没作声,等四周包围他的黑衣人跃跃欲试,才笑道:“我是先发现了阴阳间,但我何时威胁过冯家?你有证据吗?至于你师父的死,更与我无关,我可没逼着他去封阴阳间,他自己跳下去,关我何事。”

昭歌攥紧拳头,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温血顺着指间滴落,吧嗒,吧嗒,犹如她的眼泪。

樊渊何其狡言善辩,他明知阴阳间一旦破开,松陵无人能封,为救百姓,凌虚必死无疑,就是故意的。这刻,她也无意争了,此事就与陆家的灭门案,罗刹鸟攻入松陵一样,所有人都知晓樊家是幕后黑手,樊渊否认也无解。

她继续道:“那晚你的人也在翻云岭,我师父封了阴阳间,内力灵力耗尽,你们依然不肯放过他,打破封印逼他拿命又去封了一次,为此,你们还杀了几个冯家弟子,是吗?”

这第二问,她坚决而冷静,留意着樊渊面上的波动。

樊渊听罢愣了下,中元节的经历,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日天黑前,他早早派暗探去翻云岭守着,没料到阴阳间尚未破开,凌虚先带着这批杀手上门了。

随后他全力迎战,等凌虚返回翻云岭了,没喘口气,白蟒峰那端的鬼怪又冒了出来,接着高山倒塌,他被救出来后,密室又失窃,王九阳失踪,霍天拦路截杀,一件件衔接地太紧,令他无瑕顾及翻云岭的动荡。

前几天醒来,才想起召当初派去的暗探细问。

当晚洛家弟子封锁翻云岭时清过一次山,那两个暗探为免行踪败露,候在阴阳间外,目睹凌虚跳下去后便回来了。反正凌虚下去封印,必得散尽毕生修为,哪怕能活,对樊家也再无威胁。

至于后面的事,他们便不知情了,凶猛的雷雨完全掩盖了一切声响。

看来正好他们走后,现场出了变故,樊渊笑了笑道:“陆昭歌,你要小心了。”

这似是而非的答案,令昭歌越发焦躁:“是不是你!”

除了樊家,还有谁在阴阳间周围徘徊?凌虚死前见到了吗?她心急如焚,樊渊偏不让她如愿:“你觉得是便是吧,反正我手上的人命,多那么几条也无妨。”

昭歌只觉他认了:“好!王九阳是你派人杀的吗?他又做错了什么!”

樊渊挑了挑眉,道:“这个,你该去问邵虹,其实死在尹家手上,算他王九阳运气好,他若真活着落在我手里,哼,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我一定让他尝尽酷刑,死无全尸。”

邵虹?叛徒?

昭歌内心一紧,洛家人也对她说了中元夜里樊家遭遇的几次变故,看似意外的背后,多半有人为,想来王九阳是谋害樊渊未果,被邵虹灭口了。

她要早一点经过那片林子该多好,兴许还能救下他,知晓死前他想告诉她什么。

可惜,时间无法回流。

昭歌痛苦沉吟,道:“我们斋中那个女孩在你手里吗,你杀她,又为何?”

这下,樊渊倒真切地疑惑了会儿:“谁?”

“听雨斋中,我秦叔秦婶的女儿秦诗!她人在哪儿?!”昭歌咆哮道。

樊渊觉得好笑,他不承认还好,一承认,什么张三李四的死都落到他这了,秦诗是谁?一个毛都没长成的小妮子,他见都没见过,怎么也成他杀的了?

樊家暗探去翻云岭时,没进过听雨斋,甚至连那片地方都没挨近过,邵虹忙着跟王九阳对付他,应该分身乏术,也没空去,那他们之外,还有谁在浑水摸鱼?

樊渊直觉,这或许与凌虚封第二次阴阳间有关,往霍天那边睨去。

这场动荡过后,霍天被吵醒了,人正僵直跪坐,凝重打量他们。

樊渊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这笑容,昭歌看不明白,逼问道:“她被你的人灭口了吗,尸体在哪!说!”

樊渊道:“一个黄毛丫头,与我毫无干系,我为何杀她。”

昭歌道:“秦洄也还是个孩子,与樊家素无往来,你还不是杀了他!”

樊渊哑然,秦诗……他连秦洄都忘了是何人了,这种樊家顺手碾死的蝼蚁,太多了,他记不住,想到这,便也不多争辩,道:“大概有这么个人吧,你知道他为何会死吗?这要怪你,唐家那些废物的死,松陵那些人被罗刹鸟袭击,凌虚殉阴阳间,都得怪你,你就是个灾星、祸水,谁摊上你,和你扯上关系,准得丧命,你当年若和陆靖原一起死在北地多好,那这些秦洄秦诗之流,今时必定能活下来。”

昭歌被他一句话激起怨气:“你害了这么多人,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樊渊道:“如此义正言辞,你的手就干净吗?问完了吧,到我了,桑典和降妖盟会那几个老匹夫,你杀的吧?还有那日莫名来刺杀我的那个小贱人,叫什么来着,是你师父安排的吗?”

前两句,昭歌闭口无言,最后一句,昭歌微微蹙眉,樊渊霎时觉出她的意思,楚楚并非听雨斋的,那可能是邵虹的人,王九阳叛逃后,他们追他时彻查过,他身上并没带乌羽和那枚假如意,所以,如今东西落在邵虹手里了?

最奇怪的,他们怎么知道这两件宝物的。

乌羽之前王九阳用过,他有可能将东虞所有善妖化魔事件联系起来透露给尹家,可檀木如意,独独在八年前使过那一次,全家仅有樊见山和桑典知情。

只能是桑典死前说的,不对,桑典失踪,在楚楚死亡之后,与她死前所说的那番话对不上。莫非,尹风遥向邵虹透露的?也不对,楚楚死的那晚,尹风遥还上门过,他来,是因樊家在城中散布尹家谋害陆家的谣言。

而樊家这样做,也是因城中先出现了樊家谋害陆家的谣传,他们以为乃尹家所为。

那些谣言,是引线开端,这背后的推手明显另有其人。

樊渊觉得自己发现了大问题。

此前只觉松陵潜伏的那个妖,长久以来都不敢现身,胆怯至此,何足挂齿,但或许,对方早在暗中搅局了。

樊渊看向昭歌:“樊见山的死,与你有关吗?”

话出口,他同样内心颤动。樊见山被害之事,至今未查清,或许,今夜可见分晓。

昭歌反唇相讥:“你问我?樊见山让那伞妖穿了腹,而那伞妖,不是为你所控的吗?”

樊渊沉默了。

昭歌道:“他的死,是你的报应,我陆家上下过去从不与樊家为敌,而你为了所谓的名利地位害死我全家,屡次算计我,杀我仅剩的亲友,你就这么恨我?只因我挡了你的路?”

“挡了我的路,还不够吗?”樊渊慢声道,“若是你爹,你爷爷,你哥阻在我樊家前头,我或许还能光明正大与他们斗一斗,可偏偏是你。他们可以,你不行!你一介女流,一无是处,还妄想与我争,你配吗!”

见昭歌不忿,樊渊阴沉笑道:“少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当初死里逃生后,若肯安分守己做个寻常人,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让你都家破人亡了,仍不死心,拜入听雨斋,借凌虚和斩妖剑在捉妖界兴风作浪,处处与我作对,我岂能容你!”

“别以为你帮捉妖界除了几个祸害,他们便会感激你。憎恶你,嫌你碍事,盼着你死的人,多着呢,譬如松陵十六家,譬如那些你拼死守护的百姓,譬如,你师兄。”

话出,庭院里愈发静寂。

那些黑衣人听着二人的诘问,神情各异,陆樊两家的恩恩怨怨,过了今夜,再也无从遮掩。这仅是松陵大乱的先兆。

昭歌下意识往霍天那边望去,霍天已经醒了,正被樊家人挟持着,表情悲愤,见她看过来,朝她摇了摇头,无声道:“快走。”

昭歌亦摇头拒绝,回神,又听樊渊道:“你们打小相伴长大,凌虚对你和对他,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可是凌虚的亲儿子,你觉得,他对你就没有半点厌恶嫉妒?你不是好奇,谁破坏阴阳间封印逼死凌虚的吗,我看,没准就是他。”

“你给我住口!”昭歌斥道。

樊渊眸光渐空,道:“你们这些后辈,生得太晚,又赶上千年难遇的太平盛世,安富尊荣,少经风浪,没见过捉妖界当年未兴起时,数百世家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场面,错过了太多的腥风血雨,以至生得一副慈软心肠,贪享安乐,优游少断,总将情之一字看得比什么都重,满腹割舍不下的儿女情长,其实在利益面前,所谓的情谊一文不值!想当年,为求财权地位,捉妖界内,哪怕亲父子,亲母子间,也有无尽的谋求背叛,都是寻常,天底下像你们陆家这般的,终究少数,再说了,你们陆家,未必全是好人,便是你师父,临江声名赫赫的前辈元老,你敢肯定,他爬到听雨斋之主这个位置前,没做过一两件伤天害理的事?”

昭歌道:“他们再怎么样,也没有你丧心病狂,视人命为草芥!”

樊渊道:“我只是用了些手段而已,你们陆家既然敢爬到捉妖界之巅,就该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明白自己暗敌无数,必得小心行事,尽全力自保自卫,如今输得一败涂地满门皆散,是你们自己活该,向来成王败寇,你怪不了谁!”

他一通豪言壮语,气得昭歌无力反驳,道:“成王败寇是吧,好,今晚便在这做个了断,先让他们放了我师兄。”

她抬脚,黑衣人也欲动手,院里顷刻又乱起来。

两方陷入僵局时,樊家被挟持的弟子更多,再打,情况不利,樊渊也无意轻易将霍天这个人质交出去,往半空中眺望一眼,他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且慢,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昭歌停下道:“什么。”

“松陵有妖。”樊渊飘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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