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之心向,则你吾所向。”
“聪慧之人。”
萧韶可有可无的点头。
回到如今,张良释然一叹。
到底是算不过,如此之人。
萧韶回到自家师父的竹居,很好脾气的跟荀夫子下着棋。
“这天圆地方之中,变化莫测,落子天元,此局不小啊。”
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思索着抚着长须,一边淡淡的说着。
先手天元,非智即愚,萧韶自然不可能是愚者。
“随意为之,算不得。”
萧韶悠悠回答。
“陛下传讯,不日将举行泰山封禅仪式,你如何看?”
慢悠悠的落下一子,荀夫子将一卷帛书递给萧韶,心下隐隐忧虑。
荀夫子在萧韶回来时就有所感觉,他的弟子虽然放下了过往,却也留不了太久,此回帛书传来……
“早晚会来,借以清除内患也是极好之机。”
萧韶打开帛书,大致看了一下,兴致缺缺。
纵然始皇要清算诸子百家,那也与小圣贤庄无关。
不说始皇赵国为质子时荀夫子教导过,有香火情分,小圣贤庄从未反秦,便是张良与墨家残留几人的牵连,也不过是张良与始皇暗中的博弈,谈不上清算。
既然波及不到,萧韶自然没什么兴趣。
“山长水远,这一路注定是腥风血雨了。”
作为师尊,作为历经沧桑的长者,荀夫子显然跟自家徒弟的想法差不多。
“无妨,帝路难免伴随血色。”
萧韶及其淡定,以往的他寡言少语,以至于只有少数人听得懂,如今的他倒是言辞浅显易懂许多。
“去吗?”
荀夫子平静的问道。
“不去,韶要走的路,是另一条。”
萧韶沉默,缓缓开口,神色一如既往,当做没看到自家师父那一瞬间的停顿。
这天,这盘棋,下了很久很久。
月上中天,庭下如积水空明,纱窗在烛火的微光中,默默倒映着两道人影。
眷恋不语,无言而包容,只隐隐听见细语。
“疼吗?”
“不疼。”
“那就好。”
泰山封禅,太子监国。
泰山的路上,始皇陛下看着传到他手里的帛书,沉默不语。
萧韶不仅是亲人,也是他的知己。
但他得天道托梦,同样也知道他命不久矣。
如今绝笔书信传来,纵然心思阔达如他,也唯有怅惘。
不久之后,纵观四海,能毫无顾忌的与他说话的挚友就再也没有了。
宿命之下,他们都是无能为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