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之处,斜阳若影,两个人凭栏倚杆,看晚风吹行舟,言辞莫名。
“秋来春去,四季轮转人物可依旧?韶华白首,不过浮生一阙如此过了。”
白底蓝衣的广袖仙人清淡的道,似叹非叹,若有所示。
“心不变,则行不变。”
翩翩公子的张良看着广阔的大海,波光粼粼上有一座魏巍庄丽的巨大楼船。
“行于途,一路所见,今昔比之如何?”
萧韶慢悠悠的再问。
张良无言,沉默许久,带着挣扎,说出后有些许的不甘。
“或许,您是对的,但我依然放不下。”
“异地而处,您又会如何做?”
国破家亡,又岂是轻易可以放下的。
张良问道,却又想起身边人的性格,不由自嘲一笑。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为弃者,一点执念而已。”
萧韶移开视线,娓娓道着。
“蜃楼出海,不求仙道,只寻利民之物。”
萧韶转身,慢慢离去,清雅的声音似是为犹豫不决的人提供支撑。
一步,两步,三步……
张良轻轻闭上眼睛,绷直的身体随着呼出的气放松下来,转身郑重一拜。
“多谢师兄指点,良会遵守诺言。”
将要远去的背影不为所动,依旧按着自己的步伐前行,却有一道缥缈的声音传到耳畔。
“善。”
张良起身,忆起久远前的论道天下,他们定下的约定。
“天下苦战久矣,若一国终之,非韩,何如?”
白衣云袖的人垂眸问道。
“……良,不知。”
到底是故国,尚且年轻的张良不知所措。
那是他的家乡,若是统一天下的不是韩国,那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古时无国,夏商为之,其后周武伐纣而起,周结至春秋,其源者一。”
萧韶悠悠的道着,看似无关话题,又实则避不开。
“确实。”
张良点头,有所明悟。
“汝心向何?”
萧韶难得愿意对着外人多语,实在是张良确实难得。
“......民也,韩也。”
张良明悟,却又苦笑不已。
“人心有偏,如吾确实偏向于秦,汝确实偏向于韩。汝若难秦,吾亦将难于韩。”
萧韶如道事实。
“良,想与您定下一约。”
年少气盛又聪慧无比的张良沉声道。
“可。”
萧韶抚着怀中的小猫,不假思索的道。
“无论结果,但看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