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送来的遗体不少,还大多都是年轻的女性。”
医院冰冷的色调透出来丝丝寒意,楼道里的灯随着苏佳宁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
周身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响起这句话。
她拿着营养品走到病房前。
病房的玻璃上印出了她略带英气的眉眼,却尽显疲惫,她是一位入行几年的入殓师,最近接连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遗体。
“这妮子,你生病了,也不见她来看一眼。”母亲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爱来不来,来了是要把我送走吗?我还嫌晦气!”
听着父亲的声音格外洪亮,生病?这声音听着健康的不行!苏佳宁放下手中的营养品转身便走了,并不在门口多做停留。
医院冷色调的灯光却突然如同电压不稳般微微闪烁,不过一会儿闪烁的灯光在顷刻间断了线,彻底暗了下来,飘来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冷香。
苏佳宁只是回头看了眼,闻了闻这股略有异样的寒香,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家中昏暗空无一人倒是显得有些寂寞。
她冲了个澡,滚烫的热水淋在身上,洗去了身上略显诡异的味道,和焦灼的疲惫与不安。
苏佳宁伸手抻了抻脸上的面膜,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敷着面膜的自己竟然稍显诡异,身后挂着的汉服因风微微浮动,挂起的假发也为之颤动。
卫生间里,拧不紧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声回荡在房间。
“咚!咚!”
两下敲门声传来,寂静的深夜里,这两下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朋友亲戚不多,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许是风声,苏佳宁并没有理会。
“砰!砰!砰!”
但敲门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息,反而愈演愈烈。
苏佳宁有些不耐烦,“谁呀!”
又是一片属于黑夜的沉静,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正要睡下,那敲门声又再次传来。
“谁呀!大半夜的敲门烦不烦!”
说着走到门前猫眼里却看不见任何人影,可能是风声吧……她这样想着。
此时一阵寒风袭来,带着入骨的冰凉,她打了个哆嗦,床头灯忽明忽暗,发出呲呲拉拉的声响,瞬间刺啦一声彻底灭掉了。
烧了?灯泡烧了?苏佳宁心里咆哮,怎么这么倒霉呀!顺手打开身边的灯却没有任何反应,此时苏佳宁这才感觉出了不对,心里有些发毛,不会是什么变态看她是独居女性,敲了她的门,还拉她的电闸引她出门去看吧!
她才不上这个当呢!
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暗夜里的风格外寒凉,吹起片片落叶,直入天灵的唢呐声,从远处缓缓传来,她的化妆台前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寒风吹起她冗长的红色裙摆,她拿着化妆刷抚上苏佳宁的手,引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眉眼。
苏佳宁看不清她的面容,只依稀觉得她很美,手下意识的为她勾勒着弯眉。
那女子抬眸望着她,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是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细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又顺着脸颊划向了脖颈。
那样冰凉的触感,引得苏佳宁一阵颤栗,从睡梦中骤然惊醒,打开了床头灯。
床头灯颤颤巍巍的亮起了昏黄的光。
恍惚间,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唢呐声,苏佳宁穿上衣服坐起身来,一阵冷意袭来浸透全身,彻底清醒了。
她心头微微发紧,仔细听去这乐声竟也不像丧乐,倒像是……喜乐。
站起身在整个昏暗的房间里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客厅,厨房,卫生间……
不安的情绪从心口蔓延……
此时那盏床头灯再次闪烁,却从卧室里透出来红色,印在了化妆台的镜子上她的手心已经不自觉的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再向卧室走去。
只见化妆台的镜子里有一个模糊红色的女子,披散的长发垂过腰际,她心头一震什么人闯进她家?
她小心翼翼的顺着镜子里的方向转过头,又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来陪陪我吧……来陪陪我吧……”尖锐压抑的女声从房间传来。
苏佳宁顿时愣住了,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不敢在往前进。
那声音配合着唢呐越来越癫狂,风声四起门窗叮当作响,大风吹乱了她的睡衣,一张纸也随之吹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拿了下来,借着月光看见这张圆纸微微泛黄,确切的说中间还有方形的镂空,苏佳宁拿着纸钱的手有些颤抖,眉头紧锁。
是……谁的恶作剧吗?
苏佳宁正要上前,一股浓烈的冷冽寒香扑鼻而来,萦绕在她的四周带着阵阵压迫。
这味道格外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不对,这里暂时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的第六感这么告诉她。
“你再装神弄鬼信不信我给你家锅砸了!”说着就疾步往门外走去,嘴里还喃喃道:“我现在就去给你家锅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