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有違尚書教導,還望尚書責罰。"我愈加莫名,沈霖苓這是......被奪設了?
還未待我做出反應,沈霖苓已經跪了下去。"尚書說過,此等手段不該用,秋葉知錯,有違教導,甘願受罰。"聽她說我才想起好像是有這回事,還得說到那個我已故多年的繼母,次次陷害不知讓我和姐姐受多少委屈,不過惡人自有天收,難產而亡了。
"妳先起來,且說說,這些從哪學的,為何要用?"然而沈霖苓不言,也不起來。
我默默拿起桌子上的尺。"手伸出來。"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話,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在變化。沈霖苓眼眶噙著淚水,遲遲不伸手,她變陌生了,我只想將她導回正軌,不想她學會此等見不得光的手段。
"好,很好,教不嚴,師之惰,沒有看好妳,是我的錯。"伴隨一聲脆響,手心傳來痛楚,卻不及我心痛,是啊,也許她不該回來,血緣上,這裡是她的歸宿;可現在意識到,她從不該到這裡,和著一屋子人勾心鬥角,若姐姐在世,我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也許她不會放我回去。
一切的一切,是我的錯,從那個天真的年紀,待人處事是我教的,道理也是我教的,我又怎麼不算她的老師?管教不嚴,又怎麼不算我的錯?又是一聲脆響,手心卻未傳來想像的痛,是沈霖苓蓋住我的手。"對......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可......可當年沈府之人蓄意扔掉我啊!"她說的不假,先是生母難產,再是孩子丟失,定是人為。
曾經,我也犯過錯,我知道姐姐要被賣掉,一時衝動,咬了我爹一口,自然逃不過一頓打,到後來,姐姐將我護在身後,承受我爹的怒火,直到我爹累了,放走姐姐,那一天姐姐咬著牙,含著淚,用柳樹條打我,將我的手心打得通紅,可當時,我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和她頂嘴,錯的是我爹;是這個無情世道,姐姐聽了我說的話,讓我跪一夜,將膝蓋跪的青紫,那一次是有記憶以來最痛的,我從未見過姐姐如此嚴厲的樣子,直到天邊泛起暗藍,她才讓我去睡覺,可明明說好了三日後走,一覺醒來,我卻沒有了姐姐,只剩下一封讓我不要開的信,信封上寫,等我得知一切再打開和一具冰冷的屍身,被趕來的人帶走。
"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是因為您。""沈霖苓妳記住,可以披著面具生活,可以委屈,可以撒嬌,可以心機,但不可以害到無辜之人。"
在這複雜的深院,其實有些手段也能理解,我要做的,是讓她保持善良之心,不能到哪都做出頭鳥。
我伸出了手,讓她抓住,一如初見一般,霖苓在我這,永遠當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也好;在沈府當個永遠戴著面具的狼也罷,只要不失本心,怎樣都好。
"霖苓,我永遠是那個握住妳手的姐姐。"
"姐姐,妳永遠是我一生的恩師。"我笑了,我對她的好是對姐姐的寄託,真心換真心,她對我的好,是對親人的盼望。
眼看窗外飄雪,看來,我也該回我的臨雪院了,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恭送老師。"真好,悉心護著的女孩學會尊師了。
回去路上,並未再沈府見到人,看來大家都進屋避雪。
我也要回我的臨雪院去賞賞這場雪。
小雲站在院門口,等著我,手中拎了件斗篷幫我披上。"尚書別凍著。"我輕輕揉了揉她的髮頂,毛茸茸的,真好。
"進來吧,外邊涼。"
小雲在笑,笑得有點傻......"知道了~"也罷,開心便好,正好治癒了我這揪成一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