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笑著抱住我，小桃卻生悶氣，腮幫子都鼓起來，也將我抱住，顧雲和顧烟坐在一旁，哭笑不得，顧雲這時開了口: “姐姐真受歡迎。”還吃著東西，她說得含糊不清，我朝她微笑，將兩個妹妹從身上弄下來，又夾了一塊豆腐，吃進嘴裡，豆腐是真的好吃。

遠方的烟花，透露出些許熱鬧，直到很晚，我們數著“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最後，我道了別，在濛濛月色中，一路走回了營帳。

回到營帳，許是喝茶，似乎沒有睡意，拿上木劍，我就在院子裡練。

半個時辰，眼看夜深，我回屋睡下，過了會，依稀可以聽到一些腳步聲，我沒有反應，翻個面繼續睡。

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將軍似乎醉了，人迷迷糊糊的，我還是起身幫他倒了杯茶。

“將軍用茶。”我還有些困，打了個哈欠，將茶遞過去。

他沒有接，也沒有讓我放下，熱茶放在手心，很燙，我就站在那裏，感受著茶的溫度，咬咬牙，繼續拿著。

等到茶水沒了溫度，我倒舒服了些，他一把將我拽到床榻上，茶盞碎落在地，我輕念著歲歲平安，我不知他要做甚，也不知怎麼辦，此時，耳畔響起一句話:認為錯誤的事，拚死反抗，也不許貪生怕死。不許貪生怕死……又想到姊姊的慘狀，思及此，我將他推開，他又湊上前，我又將他推開。

第二日，他起來似乎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還讓我起來，我後退了一步，眼神冰冷，語氣疏離輕輕勾唇冷笑一聲。“不是將軍罰的嗎?”他似是愣了一瞬，臉上卻又有一些不自然，我看著他又退一步，只覺眼前人是如此陌生。

“昨夜，妳可真不怕死。”

我譏諷地朝他笑。“可多虧將軍教我不要貪生怕死，否則，若失了清白，「奴婢」許會自盡。”呵呵，時至今日，我還聽他的話做甚?

等等，他不是醉了嗎?怎會知道昨夜發生什麼?

他看出我的疑惑，對我說了一句話。“想明白了嗎?想明白就起來。”

從地上起來，我又緩緩退了一步，我不知他是否是在考驗我，心中難免隔閡。

他輕嘆口氣。“妳的姊姊死的到冤。”

“將軍說什麼?”我的腦子轉的飛快，心很慌，但絕不能讓他看出來，他的究竟是套路我，還是……

他緩緩背過身。“我都知道，當年，一名逃跑的軍妓上吊，那一日，因有刺客潛入亂葬崗，捉拿之時，不經意看見那名軍妓腰間香囊，做工甚是精細，上面還繡了梅花，我就說怎只有一半，前幾日細看，妳這個，與她一模一樣，我才會試探妳的反應，我看出了妳眼中的驚恐，和第一次的驚恐不一樣。”說完，他拿出床下的匣子，一打開，姊姊的香囊放在裡面，他取了出來，交到我手上，我的手鑽緊了香囊，哭了，淚水顆顆掉落在地上，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謝謝他，幫我留住了姐姐在世間的一絲氣息，哭得泣不成聲，還是做了一個決定，我拉過他的手，將香囊放回他手上。“靜雪懇求將軍，代為保管。”我明白，此物在我手裡，許會招來更大的是非，我既要復仇，事成之前，絕不能露出一絲破綻，既是如此，便只能請他收著了，他又收回了匣子裡。

可他知道一切，會不會阻止我?

“若妳真要報仇，我教妳的東西，都要記著。”他一開口，不知為何帶給我心安。

我一跪，重重朝他叩首。“靜雪定牢記將軍教導之恩，來日，捨命相報。”

“妳的命，自己留著吧。”一句話，我們都笑了。

初夏，天氣炎熱，但，該做什麼還要做什麼，將軍會讓我伴男裝帶我去校場騎馬射箭，他說他教的我都要記著，可這些事，我並不知記著做甚，只是照做。

我的字，不似從前歪歪扭扭；人，也不似從前小心翼翼。

每月，我會有一日自由，可以回去找她們。

今月是小桃的生辰，雖早三日，我還是跟他說了句生辰快樂，小桃臉上寫滿:終於輪到我了的喜悅。

我看了哭笑不得，怎麼還是如此孩子氣?寵溺的摸他的腦袋。

我沒想到，一回去，竟然收到西北來犯，將軍要出征的消息。

他說過近日西北動盪不安，原來都是真的......

我輕輕握著他的手，問他甚麼時候回來，問他有幾分可能打贏，他都不回答，告誡我自己待在營裡，叫我每日抄抄書，練練刀劍騎射。

我望向他的眼眸充滿擔憂，他告訴我這是命令，聞言我無奈地點頭，將自己香囊的花瓣給他一片，讓他好好收著，願他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