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语,“Not really, it just reminds me of my trip to South America with my husband.”我又补充,“And actually I can buy it by myself. ”
那次旅程,我们不仅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几乎把整个南美洲都游玩尽了。从哈瓦那到玻利维亚,从圣地亚哥到到普罗维登西亚,从累西腓到利马。那时我们像春日的两朵玫瑰,不知疲倦地在世界各地绽放。我们可以片刻不停地攀登安第斯山脉,可以在深夜的科尔多瓦街头和当地人一起跳探戈,可以用mojito配摄政鸡当早餐,可以等待几天只为了一睹沙漠花海。
是啊,往事随风。
“It is so cool!!”听完盖茨比却很兴奋,“I love it.I know we were made for each other. You get a divorce immediately. And we can get married.”
他还在激动的单方面规划我们的以后,隔壁也站定了一对男女。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于是我留意了他话里的内容,说的是和妻子的南美之旅,言辞里满是对妻子的仰慕和爱恋。我转头,男人被他金发碧眼的同伴挡住了。女人很美,充满中年独有的成熟风韵,听了男人的话,露出羡慕的表情,“My husband never do it like that.”
盖茨比的话在看清隔壁的女人后瞬间暂停了。“MUM!!!!Why are you been here?!!!”
“That the word I want to ask you.”女人温柔的回话,话里有淡淡的疑惑。
随着女人的讲话产生动作,我看到了她一旁的男人——尤利西斯。
这才叫“fate”。
四目相对,我觉得场馆内的冷气冷了几分。我们互相介绍认识。那个中年女人叫康妮,纽约的一个银行家的妻子,盖茨比的母亲,还有,我丈夫的情人?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康妮带着盖茨比离开了,“Looking forward to our next dating.”这句话却是对着我说的。
她从我身旁走过,掠过一阵香奈儿“巴黎巴黎”的香风。
“看来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尤利西斯笑了笑,“我猜你刚刚也在和那个小男孩谈论我们的南美之旅。”
他的华文已经很熟练了,我突然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讲过法语。“Cela Me Rappelle le louvre. Vous souvenez-vous de l’automne à paris?(这里让我想起了卢浮宫。你还记得巴黎的秋天吗?)”
“Bien s?r que je Me Souviens. C’est notre ville natale, où nous nous sommes rencontrés.(当然记得。那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相遇的地方。)”尤利西斯语气温和,用手轻轻抚我的头,好像在安抚,“Mais pourquoi cette soudain mention de paris? New york n’est pas comme paris. C’est jeune et passionné ici. Paris est ancien et lointain.(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巴黎呢?纽约和巴黎不一样,这里年轻而激情,巴黎古老而悠远。)”
“C’est de se demander si nous pouvons changer de vie, si je devrais changer de vie.(就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能换种活法,我是不是该换种活法。)”我转头看向他,他的手因此从我的发间滑落。
今天看到盖茨比,我想起来当年的jade。她或许会很喜欢纽约。这个地方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数不尽的派对和舞会,交不完的来着世界各地的朋友,开放疯狂的艳遇与恋爱……也正是盖茨比,让我意识到当年的jade已经离我很远。同样的一场大雨,jade会和爱人冲进去跳一曲华尔兹,但现在的许念华会和情人逃进博物馆追忆往昔,等到雨停了再出去。jade在一个个庄园里的无趣午后期盼着她无望的爱情,憧憬着无拘无束的未来;许念华却思念着那些一成不变的洋溢着玫瑰和黄油香气的日子,怀念那个会抢走她手里烟酒的严肃男人。
“我父亲说我是一个活在夏洛特姐妹小说里的伯爵小姐,”我轻轻叹气,“一语成谶。”
那些由龙舌兰,沙漠,探戈,棕榈叶组成的罗曼蒂克美梦,终于被吹散了,在这个不眠之城。
我现在只想回到那个暂停了时间的罗莎蒙德,在玫瑰花丛里睡一觉。父亲会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