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茂夫”失控了,这是他的第二次失控,第一次他打伤了欺辱他的同学们,导致被学校辞退,这次他破坏了整个工厂,让周遭为他手术的不法分子也逐个死亡。
他以前杀的是灵,后来也终于杀了人。
没有人能够逮捕他,于是影山茂夫轻而易举的怀揣着罪恶感逃到了深山老林。
他想着这么死掉就好了,但是日益增长的破坏欲占据了他的内心。
“我是世界最强者。”
影山茂夫站在山崖处朝远处眺望。
…
“我是个大笨蛋。”
影山茂夫抱着自己的数学作业本瑟瑟发抖。
面前的浅棕发男人很认真的对着他的数学题做指导,偶尔会安慰几句小孩儿的脆弱心灵,但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
“灵幻新隆”叹了口气,顺手摸了一把影山茂夫的头发:“我总跑这里来为你教书不合适,人类是群居动物,你没办法脱离社会。”
小孩儿搓了个雷电光球轻飘飘的扔出去,炸熟了篮子里那一堆绿色的西兰花。
“社会容纳不下我的。”他没跟对方说过自己杀过人。
“灵幻新隆”看了看没清洗没切干净整个一团被炸成黑糊糊的西兰花,咬牙切齿但又真情实感的说:“但我会容纳你。”
“……和你永远搞不定的西兰花。”
…
“影山茂夫”过了好久才适应城市的生活。
他甚至在灵幻新隆的帮助下重新上了学。
“数学对我永远忠诚,因为不会就是不会。”
“灵幻新隆”看着这份可怜的成绩单,却是意外的开心:“这不是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吗?”
“影山茂夫”眨眨眼,凑近为他讲究错题的“灵幻新隆”,也莫名高兴起来。
“老师笑起来很好看呢。”他想。
…
于是“影山茂夫”拿回来了个全班第一。
“灵幻新隆”瞧着这份圆圆满满的成绩单,又瞧瞧等待夸奖的“影山茂夫”,不可置信。
然后突然抱了上去。
…
“影山茂夫”的第一次第一是他拼死拼活努力学来的,他苦学了一个暑假,把那群贪玩的孩子们远远落在后面。后面几次却不是了。
他担心成绩下降会让那个浅棕发男人失去对他的兴趣,或者流露出失望的目光。
于是他开始用超能力作弊,从全班第一,到全校第一,最后甚至参加了县级的竞赛。
“影山茂夫”并没有感到开心,因为他根本无意于竞赛奖状,也根本不会那些难题,全心全意只为了那个男人能够开心。
可老师们推举他出来,他没办法拒绝。
“影山茂夫”开始被成绩推着往前走。
他站在明花花的摄像机前,想到的不是荣誉与骄傲,而是作弊败露的下场,是那个男人忿忿看着他的表情。
半个月后,这份偷窃来的成绩终于被“灵幻新隆”察觉。“影山茂夫”垂下头,珍视这最后一次的训诫。
可“灵幻新隆”怎舍得放弃这个误入歧途的少年呢?
他半蹲下,捧起影山茂夫的头,与他对视:“和我做个约定吧,永远不要滥用超能力,永远不要对人类使用超能力。一旦丧失底线,结局注定是毁灭自己。”
“影山茂夫”沉默片刻:“您不怪我吗?”
“灵幻新隆”摇摇头:“怎么可能,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他想了想,故作深沉的说道:“就惩罚你,拉面再也不能加叉烧,休息时间也全部取消。然后努力赶上进度,成为与这份名誉相匹配的人吧。”
…
“影山茂夫”与“灵幻新隆”相拥着,眼神却暗的发死。
——老师愿意这么轻易地原谅我,都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杀过人。
——必须要隐瞒他一辈子。
…
美好的时光流逝的总是很快,残酷的现实总会在人类最懈怠的时候探出头来。
这边“影山茂夫”正为了老师的期望苦苦学习,那边被仇家包围的“灵幻新隆”却在想,今夜没有留灯,那孩子会不会着急。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干他们侦探一行的就是会经常在完成委托的过程中招惹上什么黑残深的存在,“灵幻新隆”努力学习了各方面的防身术,也有好好的携带防护器具,及时报了警,可终究一人难敌四手,遍体鳞伤的他被仇家丢在了黑漆漆的小巷里,姗姗来迟的警车扶着他赶紧进了医院。
接到电话的时候,“影山茂夫”差点又一次失控,周遭的一切都因为暴怒而漂浮起来,又因为那人的轻声安抚温柔落地。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看着老师淤青的手脚,骂出了人生里第一次脏话。
…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能滥用超能力,也不能对人类使用超能力。”
“……”
“影山茂夫”看着他那缠满绷带的老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好。”
…
“灵幻新隆”出院后,感受到他那徒弟是真切的变了,往日沉默寡言、少许爱笑的小少年,如今变得占有欲强了起来。
他要求对“灵幻新隆”的出行与安排了如指掌,有变动必须上报,连带着两人手机安排的定位也必须时刻打开。
两人的师徒关系逐渐对调。
“灵幻新隆”莫名觉得,“影山茂夫”冷淡的外貌下藏了一匹正摩挲爪子的灰狼。
…
没等“灵幻新隆”想好怎么把性格长歪了的“影山茂夫”掰回来,两人又被迫分开了。
旅行途中,“灵幻新隆”他们所在的车厢被卷入了灵界,与无穷的时间里静止着。
“影山茂夫”在外界急得要命,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那扇“被锁上的门”,最后几乎是动用所有的力量将这扇门硬生生连根拔起,才进入了灵界。
他好似那丢了小鸡仔的老母鸡,进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那浅棕发的老师。
而“灵幻新隆”并不慌张,还在兢兢业业的和别人推广自己的侦探事业。
“影山茂夫”气冲冲:“老师,有什么事要及时和我打电话。”
“这电话能打通两界?”
“现在能了。”
像是不要钱似的,“影山茂夫”用超能力给手机裹了一层又一层。
…
经此一事,“影山茂夫”的控制欲越发的强,他恨不得和“灵幻新隆”前后脚的一起去厕所,或者晚上贴着一起睡。
“灵幻新隆”严词拒绝。
但正如那句话而言,人的性情总是折中的。
在拒绝了前后脚去厕所的建议后,“灵幻新隆”接受了与“影山茂夫”晚上一同睡觉的安排。
…
“影山茂夫”学会了赖床。
…
哪怕是这么严防死守着,“灵幻新隆”还是迎接了既定的命运,浅棕发的侦探躺在血泊中,眼神无光的望着湛蓝的天空,过了一会儿,竟是噗嗤笑出来。
他一个普通人卷入超能力者事件里还能活这么久,足够他吹两辈子了。
他闭上眼,打算永远睡去,又睁开眼,不肯闭上。虽然他并不需要嘱托什么,遗书早早就立好,家人也都生活无忧。
可他还留恋着,留恋父母好友,留恋那个长歪了还没掰正的少年。这份留恋让他没那么快就彻底死去,好歹看了那个锅盖头少年一眼。
“影山茂夫”应该也是经历了很痛苦的战斗,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明明最应照顾自身,可此刻他却只盯着“灵幻新隆”,竟不敢碰他。
“灵幻新隆”上下细细扫视少年一番,才满足的收回视线。他随意的开口,像是在唠家常,声音微弱不可察觉:“那个超能力者说,你杀过人。”
正欲动用超能力的“影山茂夫”全身僵住。
“不用怕,我没有觉得你做错了。”
“灵幻新隆”咳嗽几声:“你那么小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故意杀人,想必也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错事吧。乖,这叫正当防卫,不要自责。”
“我还想呢,为什么始终没办法把你掰正,原来是因为这个…咳咳,要是和你聊聊就好了,早点拔除心结,又是崭新人生。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影山茂夫”瞪大双眼,语气急促,他生怕自己慢点就会让老师从身边溜走,硬是想把本就枯竭的超能力再挤出来点:“来得及来得及,只要我…”
这话被“灵幻新隆”轻飘飘止住,毕竟他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已经是注定的死局。他想在最后给对方留下的好点的印象,起码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背下流出的泥泞的大肠。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能对我使用超能力。你知道的,我也没有必须执着的事情,哪怕是变成灵体也留不久。”
“连我也不…?”
“连你也不行哟。”
“灵幻新隆”狠心的,没再去看少年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只是恍惚着视线最后说到:“而你也没有的。”
“要记得往前走,记得忘记我。”
…
“影山茂夫”遵从他的意愿,选择了遗忘。
可他想要忘记,拉面店的老板告诉他没办法忘记,完全不够花的日薪告诉他没办法忘记,期末考试的成绩告诉他没办法忘记。
他的老师给他留了一道比数学题还难的难题。
在某个不起眼的晴天,他前往了平行世界,与平行世界里没有遇见老师的自己做了交易,给予他在过去与灵幻新隆相遇的机会。
条件是,让他能够将自己也遗忘。
4.相亲
啊啊啊,真是的,究竟为什么会轻信姨妈的话啊。她这个人不是向来喜欢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各种折腾我吗?已经被第三次哄骗了,我却完全不长记性,真是让人耻笑!
还有,爸爸妈妈也是够了!明明已经和他们强调过无数次了,我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孩子,不管是牵手还是接吻都只想和容易害羞脸红的女性一起,他们却还是帮着姨妈骗我跑来相亲。我可是为此顶着读者和编辑的压力请了假,压榨了我今年最后的可支配假期时间,彻夜没睡,只为了赶上早上第一班列车啊。
这对于男方和我不都是一万分的不尊重嘛,一会儿必须得和对方好好道歉!
我这么下定决心,随手搅和着杯中的奶茶,另一只手刷起了新闻,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各种素材。最近稍稍稍微有一点卡文,我这种没活可整的小糊透作者,也只能通过各种高质量人类的神奇操作寻找灵感了。
就在我为人类多样化感到惊叹时,旁边站定了一位男性。他大概正在犹豫不定,想跟我打招呼却没出声,手抬起又放下了好几次。
来了吗?我抗拒着社恐的本能抬起头来,对他展露笑容。
穿着棕色风衣的橙发男性有些惊诧的眨眨眼,而后绅士一笑:“请问是美汁小姐吗?我是灵幻新隆,非常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起身请他坐下:“灵幻先生太客气啦,我也才刚到不久。”
找不到话题,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我想着赶快道歉,却感觉这样太不礼貌,会不会被当做网络上的那种普信者?
犹豫一会儿,将墙壁侧挂着的附有花束装饰的点单册递给他后,我开口:“想喝点什么?很抱歉,我担心会不合你的口味,所以没有预订你的那份饮品。”
灵幻先生摆摆手,用着我非常熟悉的社会人士工作时的语气,和我示意了几句,便去前台,与服务员小姐交谈点单去了。
留我托腮望着窗外发呆。
大概能猜出来呢,灵幻先生也是被逼无奈过来相亲的,说话语气什么的都有着明显的距离感,像是轻飘飘的摸不着的东西。
像他这种成熟帅气还非常礼貌的成年人,绝对会有不少人追求,但直到现在也没有配偶,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吧。
这样的人也会被催婚啊,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为什么全世界的大人们都是这样不听人讲话呢?我翻了个白眼,决定暂时不搭理家里人一段时间,让他们冷静冷静。
该怎么说呢?真的很生气,是那种面对家长心怀愧疚发来的超大数额红包也会拒绝的程度,感觉他们是真的不尊重人!
我恶狠狠的戳了一下奶茶以发泄怒火,同时对灵幻先生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不能再浪费对方的时间了,等他回来就讲明事实吧!
大约三分钟后,灵幻先生端着他的咖啡回到了座位上,礼貌笑着的他被我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到了,微微上扬的弧度变得非常僵硬。
“美汁小姐?”
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灵幻先生,非常抱歉!您是位非常有魅力的成熟人士,但实不相瞒,我并没有结婚的想法,只对女性的触碰感兴趣,来到这里更是源于诓骗。耽误了您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这边有错在先,希望您能够原谅我,我会竭尽所能补偿您!”
他眨眨眼。
他又眨眨眼。
灵幻先生起身也向我鞠了一躬,而后示意我坐下,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我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为了给你撒气,甚至给你订了一杯泼我的水。”
“嗯,还特地注明了,可续杯。”
我:“???”
灵幻先生微笑:“我也是,已经有了个非他不嫁的人呢。”
5.所以我选择被人讨厌
…
也对,那孩子怎么可能来这里呢?没准儿已经把他彻底忘记,毕竟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联系了。灵幻新隆咬着烟想到。他拉下百叶窗,不再看楼下酷似那孩子的锅盖头少年。
他坐回办公的位置,将烟从口中取出按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盯着门口发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什么人上楼来按门铃,灵幻新隆这才耸耸肩,不做声的嘲笑自己一番后,将烟重新点燃。
01.
很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有个小孩儿找他问过问题,是有关超能力的烦恼,他难以控制自身强大的力量,被日渐变化的自身困扰着。渴求解救之法的他,顺应着“灵幻相谈所”招牌的指示来到了这里。
更多的细节,灵幻新隆已经回想不起来,唯一清晰的是小孩儿那双明亮的眼,和他那轻飘飘又沉重的足矣将人压垮的请求。
夸夸其谈了一堆自己“除灵功绩”的他听见小孩儿这么问:“你能教我使用超能力吗?”
他能。
灵幻新隆从没有这么冲动过,他恨不得当场应下,成为那孩子的师匠或者别的什么。浑身的表现欲都在告诉他,就是这个,他一直等待着的就是这个——抓住这个机会,然后变成对他而言、对自己而言特别的存在。
可他犹豫了。
因为他根本不会什么超能力。
相谈所是随意开的,对过去的工作厌倦后,他就辞了职,从杂志上瞄见灵能力者这个职业后随便的打造了“灵幻相谈所”,过去也不过是打着“除灵”的幌子利用别的方式解决委托。小孩儿来这里这天,正好是他再一次厌倦打算关门的日子。
灵幻新隆坏的彻底,想利用一个孩子化茧成蝶,但他仍不愿让他被一个俗套无趣还满嘴谎言的大人影响。
满腔冲动冷却之后,冷静下来的灵幻新隆无情的将自己剥析了个精光。他可以教他任何事情,为人处世或者各种知识,唯独教不了超能力的控制。这是注定会被揭露的谎言,一旦接受,这个谎言带来的负罪感将会将他压垮。
那就拒绝吧,将灯塔留在海岸,将石子扔回大海,只要永远不迈出那一步,他就还能保持现状沾沾自喜。
灵幻新隆在心底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缴械投降当了逃兵。像过去每一次欺骗自己那样,他先是深呼吸,用平稳的呼吸和平静的心跳告诉自己没问题,然后露出营业似的微笑。
“抱歉,”灵幻新隆摇摇头:“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引导你成长,这个委托我没办法接下。”
这是用真话捏造的假话,连成年人都很难识破,更别提只是小孩儿的黑发小朋友。他不能分辨刚才还在温柔解决烦恼的大哥哥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但他向来不会麻烦别人。
小孩儿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将泪水逼回去,却只做了无用功,眼泪很快积蓄了他的眼眶,为了不让眼前的人发现,他快速起身背向他,带着哭腔闷声说:“很抱歉对您提出了过分的请求。”
他就要拿起书包离开,却又被几步止住。灵幻新隆看着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比被突然拉住的小孩儿还无措。
没有人能够欺骗自己的欲望,他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与泪眼朦胧的小孩儿对视:“我才应该道歉,很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顿了顿,他将那双稚嫩的手牵起:“但如果你不介意,有烦恼的话,可以来相谈所找我聊天。”
只是普通的接触应该没关系吧,灵幻新隆又一次骗自己。
02.
小孩儿名叫影山茂夫,灵幻新隆便非常不见外的给他起了个昵称为“mob”,唤他的时候总带着笑。影山茂夫则遵从灵幻新隆的提议叫他“灵幻先生”。
影山茂夫偶尔会放学后绕个路来相谈所串个门,灵幻新隆则会每天买上一份热乎乎的章鱼小丸子等候。
如果凑巧撞上,影山茂夫会跟着灵幻新隆一起前去处理有关除灵的委托,当然灵幻新隆会提前和他的家人打好招呼。委托完成之后,他们或许会在当地玩一会儿,或许会在某个风评很好的拉面馆吃个晚餐。
他们似乎亲密得很,是手拉手去游乐园会被别的小孩子指着说羡慕的类型。但灵幻新隆不会主动提问影山茂夫的近况,在对方问起自己相关的信息时,也会神秘兮兮的比划几个手势,哄骗小孩儿这是大人的秘密。
两人的关系被灵幻新隆自以为是的推的很远,影山茂夫没办法分辨,拿着这根仿制的棒棒糖还会说很甜。虽然它确实是甜的。
总之,两人成为了不太能用语言形容的关系,不是师徒也不算朋友。
“这就是为什么你请求我代替你父母参加你的家长会?”灵幻新隆边熟练处理着网上的委托,边对着旁侧的锅盖头小朋友挑眉。
影山茂夫低垂着头,没敢看对方的反应,将手里的那份手写委托信捏的很紧。这是他自那次后第一次向灵幻新隆提出请求,他又担心又紧张,还害怕影响对方的工作。但没办法,父亲那天有事,律又生了病,需要母亲照顾。
灵幻新隆双手接过这封信,轻轻打开,发现躲在信封里的是一张从本子上整整齐齐切下来的横线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但能看出主人的认真,有的笔墨已经渗到了背面。
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讲,这封信已经非常正式,灵幻新隆垂眸瞧了半晌,关掉电脑,拉来小孩儿,给他指出了几个错别字。
影山茂夫应和着,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往心里去,眼神时不时偷偷的瞄向灵幻新隆。
灵幻新隆全当没看出来,默默叹了口气。都被这么请求了,他怎么可能拒绝啊。他转了转笔,把明日日程安排里那一堆休息划掉,写上了“家长会”几个字。
“你的委托,我灵幻新隆接下了。不过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去?”
“妈妈可以吗?”
“不行。”
03.
怎么说呢,他早该预料到这种情况的。
灵幻新隆与影山茂夫的父亲面面相觑。
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摸了摸头发,他嘴张了张,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说:“是茂夫那孩子叫你来的?”
灵幻新隆点点头。
男人露出了一副“茂夫这小子出息了啊”的表情,他指着没来及放下的工作包开口:“我还是放心不下,怎么想都不愿意让那孩子自己扛着,所以临时请了假,工作让别人替我去了。”
灵幻新隆又是点点头。
他一直没说话,右手摸着还夹杂着洗衣液味道的领带,盲目的听从男人的言论,除了感叹“影山家的感情真好”以外再无别的想法。以前凭借电话或者登门拜访的方式接触时,他就有这种感觉,这次更是将这种感觉无限放大化。
他该为mob开心的。
灵幻新隆微笑着,莫名的感觉露怯。他忽略掉这种情绪,轻飘飘的开口:“那我就回去休息啦,mob君看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最近委托太多,我实在是太累了。”
他假装伸了个懒腰,就要往回走,男人试图拉住他的肩膀,被他灵巧的躲开了,也意识到他是真的想回去,只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流里。
影山父亲叹了口气:“之后领着茂夫给人家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