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治愈自己,她大学选了心理系,一直读到博士学位。可惜爷爷还没享她几年福就得了重病,面对巨额医疗费,她选择嫁给白亦舟,做了白晚晚的后妈。
她以为自己已经和年少的经历和解了,直到不久前一封邮到办公室的文件,被埋葬在心底的涛天恨意喷涌而出,爷爷在一年前过世了,现在的她有钱有势,报复胡小南不是手拿把掐?
可当她去找对方时,却得知对方意外去世的消息。
胡小南死了一了百了,她这满心的怨恨该如何宣泄呢?!
胡小南当初和自己丈夫有染生下女儿,母债女偿,那她报复那个叫胡喜的女孩是不是天经地义?
可想到稚儿无辜,良心的谴责又让她不能这么做。毕竟胡小南是横死的,也算恶有恶报,她的女儿们无依无靠,挺可怜的。
拿起酒瓶狠灌一口,决心再度将那段黑暗的过往埋葬在心底。
周末一大早,胡喜来到沈错略有些凌乱的画室,现在七点多,对方正双腿交叠坐在阳台摇椅上悠闲的看书,身旁的茶几上放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戴着黑框眼镜,穿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休闲长裤,周身被枝叶舒展宽大,繁茂葱绿的蕨类植物包围,阳光洒在他身上,象牙色的皮肤仿若透明,平时略有些清冷的墨眸染上一抺柔意,整个人就像宫廷里优雅慵懒的贵公子。
胡喜也觉得这个画面赏心悦目,忍不住定在原地,怕自己弄出动静让这美转瞬即逝。
“这么早?”还是沈错发现她呆愣愣站在原地,看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
“家里没什么事就提早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到沈错身边就格外放松,生活带给她的压力被关在门外,她可以尽情享受蜜一样的安乐时光,所以她安顿好两个妹妹就提早过来了。
放下书包便开始打扫卫生,沈错现在基本不需要模特了,她和沈佳一样大,现在无父无母,自己还是孩子,下面更有两个未成年妹妹,便想资助她上学。但胡喜自尊心很强,又跟沈佳认识,无法接受这样的嗟来之食,就婉拒了。他便让她有时间来帮自己打扫卫生,每月按保姆的工资,这才让她勉强接受。
“沈先生认识白晚晚吗?”胡喜一边扫地,一边跟他搭话。
“白晚晚?…好像听过。”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书。
“大明星,跟我一样大,以童星出道,最近转到我们班。”
“哦。”略微思索几秒,还是决定提点一下她,“每个人的起点经历不一样,你现在还小,要以学业为重。”
胡喜忍不住笑了,“嘻嘻,沈先生也才23岁,正是大学毕业的年纪,有时跟个老父亲似的。”
“我再怎么也是成年人,你还小,叛逆期到了吗?”语气略有些调侃,气氛顿时染上一抹欢快。
“是呀,嘻嘻,是有一点想叛逆。话说,沈先生十六岁是什么样的呢?不会也很叛逆吧。”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对方桀骜不驯,跟家长唱反调的模样。
“能怎么样?当然是认真学习!”沈错一脸严肃的回她,顿时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笑什么?”见她这样,沈错也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亲近你,只是觉得时间的断层将我们隔在两个不同的纬度,你的目光像月亮一样柔静,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如果将我的十六岁时光镶嵌在你眼里,我们就能处在同一个时空吧。
“说实话,我从小熏习优雅的古典音乐,却在十六岁那年迷上了重金属摇滚,爸爸一时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暴发了冲突,妈妈虽然惊讶,但选择接受,让我去玩了一段时间。”
“哇~~”胡喜眸光晶亮,里面是压不住的欣喜。
“胡喜,跟你说这个是想让你明白,人生不管到哪个阶段都不是一条直线,有想法是正常的,只要正确引导,必要时让其在合理范围内试错是没问题的。”
但我没有这样的成本呀。胡喜突然很难过,你有厉害的父母,强大的背景,再怎么样都能拥有光明美好的人生。
“不管怎么样,你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现在先专注于眼前的学业,青春就是最大的资本。”沈错补充道。
“沈错哥哥!”在他们之间陷入沉默前,一道明快的女音插了进来,房门打开,跑进一个黑黑胖胖的女孩,和胡喜目光相撞,对方露出明显的吃惊。
“是辛蕾呀,沈佳今天不在。”沈错率先跟她搭话。
…
“辛蕾?”等了一会儿没回应,转头见她一副见鬼的神情盯着胡喜,直盯得人家浑身不适,便出声提醒。
“哦、哦,我不是来找沈佳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转而欣喜的跑向沈错,“我想学画画,考美院,你能指导我一下吗?”
“为什么?”沈错皱起好看的眉,对方以前明明没有展示出对这方面的想法,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就是喜欢嘛。”
“这应该跟你父母说吧。”
“他们同意让我试试。我都打听过了,你以前可是艺术天才呀,所以就来找你了。”
见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想到叛逆期的孩子一段时间冒出一个想法,便给出一些合理的建议。
胡喜收回目光,低下头认真擦桌子。对方的样貌算得上丑陋,但衣饰都是名牌,自卑感油然而生。
收拾完,胡喜来到沈错在画室专门给她留的地方写作业。
“你好呀,我叫顾辛蕾。”没多久,那女孩过来找她搭话。
“我叫胡喜。”
“你长得真漂亮。”
“呃…还行吧。”突然被陌生人夸赞,她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
“真的,大美女哦。”
“谢谢。”
顾辛蕾看着胡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重活一世,她决定迸弃抓不住的亲情和刺入骨髓的自卑,全力接近向往的人。
哪怕他不可能喜欢自己,但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其他一切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