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胡喜急忙收拾东西带妺妺暂时搬去沈错长租的酒店套房。
给沈错发了信息,她无助的摊在大床上。
相较之下的胡由倒是无忧无虑,甚至为离开那个家而感到高兴。
假期很快就结束,由于沈遇能说话了,沈时境把他送进校园,正好是一中的初中部,跟胡喜同校。这也就意味着家教的工作结束了,结工资时,沈时境还额外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本来计划着这个暑假就结束跟沈错的关系,但家被烧毁,弟弟的情况也需要帮助,她只能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大概到了大学也不能结束吧,要等沈错腻了或者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沈先生会跟一个门当户对,身家清白的女孩走入婚姻的殿堂,心里就像被揪住一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王小玥转学了,不会再有人使用阴险手段欺负她了,除了苏晏。不过她一直相信,对方不会折磨她太久,忍过高中就结束了。
由于在同一所学校,沈遇经常来找她,这个漂亮的男孩,很快就成了初中部的风云人物,每次出现都引人注目。
苏晏整个假期都按父母规划的去国外参加夏令营,回来后又去补习班,每分每秒都在他们严格规划下,压力大得都快把他憋暴了!
胡喜发现,人真是适应性很强的物种,她居然适应了身体遭受的侵犯,还生出一股扭曲的渴望。羞耻感被磨平,或许我已经被训化了,胡喜经常这样想。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沈遇也喜欢在休息时来旧校舍转悠。幽静的环境,疯长的杂草,像一个遥远的星球,很适和埋葬秘密,让他生出别样的归属感。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他听见校舍里传来声响,寻声找去,在一间隐秘的旧教室里,他撞破胡喜和苏晏的事。
苏晏强装镇定的整理好衣裤,先向他说明自己和胡喜是你情我愿,又危胁一番才离去。
“是真的吗?”沈遇顿觉世界离他远去,双目放空,呆呆地问。
“…没、没错,我们是正常男女交往。”胡喜也被吓傻了,结巴着回应。
最后,在沈遇暗潮翻涌的目光中,她羞耻至极,夺门而出。
这导致她一下午都魂不守舍,老师讲的内容完全没有听进去。
同时,苏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一边兴奋于这种违背道德,与父母期望相逆的事,一边又恐惧他们知道一切失望的表情。他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一边期望如今建立在父母老师还有同学之间的良好形象破灭,一面又深感恐惧与自责。
让胡喜意外的是,放学后,周疏又来找她,肖爱爱再次识趣的溜了。
相较以往,周疏的表情变得更明朗了,他想带她去上次说的表姐开的饮品店。
胡喜以接妹妹为由婉拒,对方却说带她们姐妹俩一起去。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同意了。
接到胡由,三人一起来到市中心位于繁地段的饮品店,装潢采用欧式风格,放着舒缓的音乐。
周疏的表姐是位温柔可爱的美人,见表弟带女同学进来,还笑着打趣几句。胡喜没什么反应,周疏却意外的红了脸。
胡喜猛然意识到,难道真像爱爱说的那样,他喜欢我?!
想到这,灵魂再次脱离,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躯壳与他们谈笑。
晚上回到沈错的庄园,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过往,除了薛述,好像从未被人喜欢过,尽管有着美丽的外表,但依旧觉得自己是只下水道的老鼠。
周疏…想到少年干净的气质,越发自形惭愧。要是…要是我也有一个干净的身家,和周疏…
她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难受。
没了王小玥,胡喜的校园生活的确轻松了许多。不过自那之后,苏晏很长时间不再找她了,连沈遇也…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被她当做弟弟的男孩。
心里实在胀得难受,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身,胡由蜷缩在身旁睡得深沉,月上中天,夜色薄凉如水,人在其中好像置身于湖底,婆娑的树影水草一般在房间里摇曳着。
她披衣下床,来到满地银霜的庭院,天地间万籁俱寂,唯有天上的明月与她遥遥相望。
在林间小道漫步,细草刮过小腿带起丝丝麻痒。
怎么办?!怎么办?!与周围的寂静相对的是胡喜波涌翻腾的内心,像有一只手紧紧掐住咽喉,胸腔急剧缺氧,导致她脚步加快,最后演变成奔逃。
谁来救救我呀?!拉我一把让我停下来,妈妈!不,妈妈已经走了,何况她也不会救我。薛述!不,薛述已经死了,没人来救我!
突然,见前方出现一块亮光,跑过去发现是车库,风尘仆仆的沈错停下车,出来就见胡喜气喘吁吁的站在车库门口,穿着丝绸睡裙,满头大汗。
看看时间,凌晨三点,长眉皱起,“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胡喜直接一头扑进他怀里,“怎么了?”沈错十分不解,他最近忙于画展,眉间满是疲惫。
抱着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进了屋门,包括睡觉也是,紧紧缩在他怀里,但他太累了,便由她了。不一会儿,他也沉沉睡去。
时间长了,胡喜渐渐发现自己不对劲,怎么说呢,夜里总是从梦中惊醒,面对寂静的房间,窒息感一点点将她淹没,只有跑到沈错那里,缩在他怀里才能入睡。
残缺的人总要依赖什么才能存在,可周围全是要依赖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