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不小心掉下的吗?
“我下去看看。”他头也不抬地拉开车门就往下跳,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伤患,被和他同坐后排的宫野明美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讪讪地笑了两声,“明美小姐,我和你一起。”
宫野明美单手把他抱在怀里一手打着伞,两个人凑上前一探究竟。
工藤新一伸手拨开那团白色,露出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这是一个赤脚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物的小女孩。
有自己这个前例在先,工藤新一脑中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等式: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组织的受害者。
雨滴滴滴答答的坠在身上,浅色的雨伞从脱手砸在泥泞的路面上,下意识地抬起完好无损的手臂挡雨,工藤扭头望着仿若失神呆呆立在原地的宫野明美。
“明美......”他的话没有说完,所有话语在看到对方近乎崩溃的面容和她口中反复喃喃着一个相同的称呼时得到了答案,
——明美小姐的妹妹,宫野志保。
.....
她是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的。
暖色的光线从房顶洒落,宫野志保微微偏头,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这里是哪里?”她捂着酸痛的脑袋慢慢坐起身,小心谨慎地打量四周的环境,“我记得我是在......工藤新一......”
手指慢慢收紧攥着头顶的发丝,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她筋皮力竭着倒在工藤家的门口,就是那个姐姐曾经提到过且服用APTX后可能存活的侦探的家。
这里,是他的家吗?她想。
“你醒了?”清脆的童音从上方传来,她猛然回头,房间二楼的有一个背对她坐在楼梯扶手上晃悠着腿的影子,“感觉如何?宫野志保。”
孩子稚嫩的声线此刻变得冷酷无比,宫野志保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万分警惕地看着二楼的身影动作别扭的跳下扶手而后沿着楼梯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在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
这是一个非常礼貌的社交距离。
“你是谁?”宫野志保冷淡着嗓音问。
“你都倒在我家门口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工藤新一古怪地挑起唇角,语气不善,“不过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想来是被那个组织抛弃了。”
女孩的手腕上有被手铐拷过的痕迹,细白的手腕上尽是磨出的血痕,两条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淤青,应该是跌倒所致或者撞到哪里。
“瘸了条腿断了个胳膊的家伙好像没资格说我吧?”宫野志保睨了他一眼立刻反唇相讥,话音一转冷淡的面色添了几分地狱中滚过的杀意,阴恻恻地开口:“工藤新一,你果然还活着!如果把你带回组织,那么相对应地关于我的一切都会一笔勾销。”
她恶意地顿了顿,眉梢斜挑,“如何,要考虑一下吗?高中生侦探。”
高中生侦探随手拉开窗边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使用威胁手段的人,但有时候为了能够更快速的达到目的倒也不排斥就是了。
他抬起头,拂开额前翘起的刘海露出一双含着冷意的蓝色眸子,“若是我有个万一,只怕另一个人也会如此哦。”
扬起的手掌在中指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戴着枚银色的圆戒。
——是属于宫野明美的银戒。
“姐姐......”
从刚刚开始就冷漠以对的少女仿佛被扼住了咽喉,所有伪装的面具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她捂住脸低声啜泣着,颤动的肩头足以看出她此刻的悲伤和无助。
工藤新一咳了声,不自然地偏过脸去,他好像玩得有点太过火了。
“姐姐她......”宫野志保尚未出口的话在看到门前熟悉的身影时戛然而止,她眨也不眨地望着那道影子离她越来越近。带着温度的手掌轻轻附上她的额头,她听见和记忆中的姐姐一般无二的声音:“太好了,志保你终于退烧了。”
“姐姐......”
她抬头看着床边的女性轻轻地呢喃着又喊了一遍,依旧是那道属于姐姐的声音温和的回应了她。宫野志保鼻头一酸,豆大的泪珠从眼睛滚出,她张开双臂扑进宫野明美的怀里,放声大哭。
“不要、再丢下我了......姐姐!”
如果这是梦,拜托就不要再醒来,让自己梦得在长久些。
动动手指,抱得更紧了一些。
看着姐妹相认的感人画面,工藤新一默默转身离开,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