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晚了。
她又说,即便赶上了,在这光阴牢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又开始谜语人了,我茫然回头张望,看到的是老朽捧着婴儿送进水里,有一缕殷红顺着河流淌下。
好安静,婴儿的哭声已经消失了好一会儿。
我如遭雷击,这次拉住我的手拦我的人换成了江茶,她淡漠地说:“没救了。”
我说他们在干嘛啊,有病吗不是?
“嗯,有病。”
江茶低声地,认认真真答着,我反而一时哽住,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不出说什么,便瞧见那黑红的建筑物里又抱出一个婴儿来,却很安静,死寂的。
我忽然瞧清,那建筑原来是一座祠堂。
我说他们还想杀第二个?撸起袖子想充正义之士,江茶又笑了起来。
她说:“这个本就是死婴。”
她好了解。
我茫然看向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茶说,你记得姬婴吗?
我记得。
姬婴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她原本叫茉莉,她打娘胎里下来时,是个姑娘家。
我好像听不懂中文了。
我张大嘴怔愣地看着江茶:“啊?”
裹着水中婴儿的红绸飘开,晃晃悠悠,从稚嫩的心口处冒出一股股血流。
江茶与我居高临下望着,我呆滞愣着。
我第一次痛恨上学的时候没有狠狠读书,整天看着窗外的青山发呆,把视力保养得太好。
那朱袍的老头松开手,婴儿没有随水飘下,也没有沉下去,就那么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老头把沾了血的匕首在衣袍上随手擦了擦,藏进袖里,转身对身后人不知说了句什么,身后人抱着那个死婴递到他手里。
像是某个邪-教做法的灵异现场,死婴飘到河中弃婴上,周身浮起青黑的幽光,一个不知是和尚还是道士的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人上前,口中念起什么,弃婴胸膛处未尽的血于是涓涓地逆着重力淌进死婴胸膛里。
那青黑的死婴一颤,发出嘹亮的啼哭声,河边众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朱袍老头抹了把汗,叹气道:“我刘家险些绝后,幸而有仙师相助。”
兜帽下传来闷笑,幽冷道:“以女魂入男胎,乃是吾伥仆最佳之选,尔等只需记得百年之后将此子献于吾,吾可保此村世代安稳。”
那众人惶然齐齐跪下,口中高呼:“大王爷保平安,大王爷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