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洲见此,不由低声道了一句:“怕是在找那天挑衅的五个人,不过以绥原城的实力,竟到现在还没抓住,看来那些人不好对付啊。”
扶玉也想起那日五人中那道锐利森然的目光,心底不由希望他们早日被原修阁抓到。
向前还没走多久,扶玉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还未转过身,便听撞的人低声道了一句“对不住”,扶玉也未多在意。
绥原城人来人往,碰撞实在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只回了一句“不碍事”便想继续往前走。
但忽听云邪语声冰冷:“你干什么。”
她闻声回头一看,只见云邪紧抓着一个人的手臂,而那个人的手中竟拿着她的乌金短棒。
扶玉一惊,忙低头一看,腰间果然空空如也。此时云邪已将乌金短棒从那个人手中抽回,递还给扶玉。扶玉连忙握紧乌金短棒,不由庆幸云邪及时发现。
云邪此时依然紧抓着那个人,同时看了季言洲和江凌烟一眼。二人立即意会,不着痕迹地包围了他。
若是不曾见过乌金短棒威力的人,少有人注意到它的不凡,而此人却不偷明显更有价值的雪霁,只冲着乌金短棒,显然并非寻常之人。再加上他神情僵硬呆板,根本不是常人的反应,极有可能戴了易容的面皮。
君楼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快速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那被抓住的人突然一声冷笑,呆板的面容上突然浮出一抹诡异的神情。
他左手一抖,袖中忽地滚落出一个黑丸,双指一撮,骤然爆开,黑雾即刻在四周蔓延开来。
随着阵阵的惊叫,街道上顿时混乱成一片,各种呼救声和叫喊声混杂一起。
眼前光亮突然消失,紧跟着手中也是一空,云邪心中一沉,取出昆仑鞭正欲追去,双腿却酸麻不已,竟难动弹。
他神色顿时沉了下来,雾中有毒!
“真是好久不见了,本想暂留你们一命,不过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我便送你们一个久违的见面礼。”
一个熟悉的阴鸷声音在耳旁响起,透着无穷的杀意和凶狠。
云邪毫不犹豫,立即取出紫定珠,正要催动护住扶玉等人,却听孟璋一声无情的讥笑。
“呵呵,来不及了。”
云邪心中悚然,只觉全身寒毛倒竖,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先行一步,催动着紫定珠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送去一掌。
“唔!你!咳咳……算你们走运!下一次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们!”
黑雾一出,扶玉便觉浑身酸软麻痹,正在惊惧之中,忽觉胸口一凉,紧接着又是热热的东西流淌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猛地瞪大双眼,惶然地左右张望,她伸出手直欲抓住什么,张着口想要发出声音,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什么也抓不住。
四周一片漆黑,谁也望不见。
全身的力气和温度都仿佛被抽走,双腿越发无力,身体也越来越冷……
师兄……师姐……
云邪……
涂云山。
君楼立在洞口,低着头。
“婆婆,人没抓到,让他跑了。”
“我们低估他了。”老人睁开眼睛,“中毒的城民怎么样了?”
君楼:“服下解毒丸已无大碍了。”
“嗯,城民无事最重要。”
老人目光似乎被什么闪了一闪,等她看清后,那只眼睛里猛地迸发着惊人的光芒,语声也激动起来:“你鞋底的血污哪里来的?!”
君楼闻言一愣,低头一看,果然见自己白色的鞋底上沾了血迹。
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这样神色激动的婆婆,惊异之余忙如实回答:“有一位姑娘被孟尝刺伤,应是混乱之中踩到了血迹。”
“什么样的姑娘?!你说她受伤了?可有什么大碍?!”
君楼忙道:“服下丹药过后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静养两天即可。”
老人闻言,遽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却又仿佛是恸哭之声。
那只眼睛里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像是夙愿已偿,又像是无尽悲痛,汹涌澎湃,久久未息。
良久,她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请她进原修阁,我要下山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