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鼬的话音,他转头看去,是一群追来的忍者。
他眼神一暗。
雪松开他的胳膊,眸子亮晶晶的,清澈的眼底漾着淡淡的笑意,撒娇似的抱怨:“好烦哦。”
“乌合之众,不必烦心。”
鼬把她拔出一半的剑按回剑鞘,放轻了声音安慰道。
他眸光沉静,不见浮动,唇瓣微抿,将情绪敛到最低,可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那是难以抑制的杀意。
“我来解决。”
——
雾隐村内。
汹涌的潮水仍未息止,雾隐忍者们正忙于抵御洪流,一半忍者齐心协力筑起水墙,另一半忍者争分夺秒恢复查克拉,轮流倒转,防止海潮冲毁岛屿。
照美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抗灾,虽然面色不虞,但她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少哀痛,除了那十几名长老以及他们的一些手下,雾隐并没有别的人员损失。
之前她缺少一个机会,只能慢慢从长老会手中夺取权利,在她的计划里,这需要两三年。
现在两派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大多数雾隐忍者都愿意听她的指示,照这样看来,不超过半个月,她就是新一任水影。
“长十郎,去把长老会的残部召集起来,这里的人已经足够了,让他们去负责维护村子周围的安全。”
“是……啊?”
长十郎想都没想就应下照美冥的吩咐,反应过来后愣了一下,有点想不通这么重要的事务为什么要交给曾经的敌对方。
照美冥淡声道:“你说给他们听,毕竟我们都是雾忍,现在村子遭受破坏,应当暂时放下内部矛盾,共同为村子出力。”
毕竟同为雾隐忍者,她愿意再给他们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肯为她所用,她自然会带领雾隐走向和平。
可若是对她的命令阴奉阳违,执迷不悟非要送死,那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见长十郎这傻小子从面露疑惑到恍然大悟,照美冥微微一笑,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长十郎闪身离开,找到几十名正聚在一起暂时休息的雾忍,交代了照美冥的吩咐后,又马上回到照美冥的身边和青一起护卫四周。
长十郎走后,这些原长老会部下们激烈讨论起来。
一名中年忍者神情阴沉:“照美冥是什么意思?大家放下矛盾共同出力?死的可都是我们的首领,她当然能说得这么轻松了!”
旁边一年轻忍者冷冷打断了他:“那不然呢?现在长老们都不在了,我们总要效力于新一任水影大人。”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长老们刚死,你们就迫不及待向新主人摇尾乞怜了?难道你们都不想为长老们报仇吗?”
一道沉声咆哮跟着响起:“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报仇?你打得过吗?”
一名女忍一挑眉毛:“怎么没有机会?我就不相信,释放了这样大规模的忍术,那贼人还能有余力战斗!”
接着是一声冷冷嗤笑:“但我们连入侵者从哪逃走的都不知道!青被照美冥拘在身边,说什么用白眼观察周围是否有敌人偷袭,那个水无月明显和她认识,我看她就是不想让别人抓到!”
最开始说话的那中年忍者低声呼喝:“我们中间又不是没有感知忍者,难道你们怕了?不敢为长老们报仇?一群懦夫!”
反驳的声音紧跟其后:“听下一任水影的号令有什么不对?我看违背命令的人才是懦夫!”
一名威望较高的上忍终于忍不住开口:“别吵了!谁愿意听令巡逻就领了任务去,要是想给长老们报仇,那就跟我来!”
差点吵出真火,众人一哄而散,大多数忍者还是愿意听从下任水影的命令,往村子边缘巡逻治安。
最后只剩十来人,不动声色地暗自离开。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感知忍者的带领下,他们居然很快就发现了冰霜痕迹。
“追!目标在西侧海上!”
啪嗒。
海面被一名体术型忍者踩出一圈圈涟漪,他和搭档在追杀队伍前方遥遥领先众人,此时距离目标不到百米。
海上,两个人影并肩而立。
怎么多了一个?
想必是接应的同伙!
这么嚣张,居然还站在原地回头?
那就去死吧!
他抽出忍刀斜向劈去,试图封锁目标躲闪路线,却撞进一双冰凉的血眸与他对峙。
写轮眼?
是……宇智波!
他正要开口提醒,搭档却已紧随其后,双手结印,一股蕴含着浓郁查克拉的水线喷吐而出,如同高压水枪一般,能轻易切开血肉骨骼。
“水遁·水断波!”
他们长期共同执行任务,配合极为紧密,若是这招未曾建功,下一刻立马改变攻势。
不过遗憾的是,已经没有下一刻了。
噗嗤。
鲜血飞溅在空气中,那名施放忍术的忍者被忍刀斩下的头颅上,维持着一个愕然的表情。
体术型忍者握着刀柄的手都有些不稳,明明他是朝着目标砍的,怎么会……
但他也没有比他的搭档多出多少思考时间,胸前的麻木感让他向前扑倒,那如高压水枪般的水线,已然划破胸膛,将身体一分为二。
接连两人死法诡异,其他忍者从他们身边跑过,根本没有去看他们,这就是血雾的作风。
“水遁·雾……”
一名忍者猜测目标可能用了幻术扰乱前两人的判断,才让他们自相残杀,于是在快速奔跑中双手合十,准备用出雾隐之术,释放混杂查克拉的浓雾,遮挡视线,阻碍感知。
扑通。
术尚未结成,一枚手里剑已然没入咽喉,这人脚下一软,跌倒在地,瞳孔逐渐涣散。
黄泉路不孤,很快,其余人纷纷上路。
大片大片的鲜血将海面染成绯色,一时间和红霞不分彼此。
若是平时,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被手里剑杀死,至少能配得上角度刁钻借力打力的扔手里剑手法。
可这些雾忍正在全速追击中,无法躲避,准确的说他们是在迎着手里剑冲,即使捕捉到了轨迹,也难以躲开,除非能脱离惯性立刻停下。
没有惨叫声,没有反抗之力,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无须再去确认他们的生死,也没有意义。
“海边还有一个人站着,他好像在看我们。”
雪遥遥指着右侧海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唉,太远了,看就看吧。”
鼬点了点头,重新抱起他的小姑娘,几个瞬身轻点海面,只余下几圈血色波纹微漾。
“走吧,船已经出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