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有人跟我讲了。”
夏河坐下清凉一阵,只见他握拳砸在案几上,忿忿地又道:“尤其是那韩洵开,居然任由他的人这么做,今日见到他,他嚷嚷着想和咱们殿下比武。”
“我想和他一比高下来着,他居然看不起我!他嫌我无官无权,说只愿和殿下比!”夏河性情直率,而他也最受不了被人瞧不起。
“叭”,夏河拿起刚歇在紫砂笔搁的毛笔,一个手掌便折断了。
这时,睡在床上的人刚好醒来,他开口说了一句,“韩洵开?”
声音像幽灵一般飘到夏海两兄弟的耳朵。
“殿……殿下!你终于醒了!”听到这个声音,夏河跑来的速度比自己的哥哥还快,坐在床头扶起北夜墨,“殿下,你昏了两日,今日总算醒了,我跟你说……”
前日虽服下药,可一睡便到了今天。北夜墨的头依旧昏昏沉沉,混沌的大脑实在不想听到夏河唠叨,只好出一句,“闭嘴。”
夏河讪讪地表情,不再说话。
“你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不用再重复。容川,师姐有回信了吗?”
北夜墨咳嗽一下,师姐已出发回去关中城,早前夏容川便跟他商量过。待到她抵达利州县时,会让师姐先给他们回个信。
夏海摇摇头,“我正打算写信送到利州县。”
“这个暂时不用了,我估摸她定是忘了。”北夜墨脚触步靴,准备起身,“你去准备午饭,吃完我们去一趟军营。”
闻言,夏河最为吃惊,“要去军营?殿下,你要和韩洵开比试啊?你这身体……”
“你不是想和他一决高下吗?我给你个机会。”北夜墨挑眉带笑,拍拍他惊讶的脸蛋,“他不是瞧不起你吗?怎么,你不想?”
“多谢殿下!来来,殿下我帮你穿。”想到能揍韩洵开一顿,夏河甭提多乐呵了。
“对了,易川,你方才折断的是陛下前些日赏赐的太仓毛笔。”
太仓毛笔的笔锋锐利,饱满圆润,吸墨性强,使用起来柔而不软,婉转流畅,富有弹性。尤其是用象牙制成的笔管,市面上是极少出售的。
听说南沙国在皇帝生辰时进献的两对象牙,后来拿去磨制成毛笔的笔管了,也只有六支。两支在皇帝的勤政殿,太子一支,三皇子一支,姜相一支,还有一支便是夏河方才折断的。
“啊?”夏河蓦然呆滞,欲拿起步靴又默默的放下。随后,便听到北夜墨的邪笑声在他头顶响起,“上次你不是赢了一贯铜钱吗,还给我就行。”
话术入耳,夏河呆愣许久,那一贯钱被他拿去大吃几顿,又新做几件新衣,剩下不到三十文钱。
待到北夜墨自个穿好靴,起身轻轻踏几步,夏河这才回神,“殿下,可我……我花的没剩多少了。”
“你……算了。”北夜墨气不出一点,不看他径直走出房门。这时夏海提前去准备午饭,躺了两天是该吃些东西。
见状,夏河也屁颠屁颠跟着他,笑脸相迎,“好嘚好嘚!”
午时的日光极其耀眼,空气中也移散着闷热。三人坐在湖亭中,石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还冒着一股热气。
石桌正中央是用祥云陶锅盛放的清炖母鸡汤,其汤色金黄,鸡肉鲜嫩,多味药材。这正是给北夜墨大补的汤汁。
还有三道小菜,清炒萝卜丝,清蒸鱼,小葱拌豆腐,皆已口味清淡为主。而一旁还放着一盘馒头,白白糯糯。
见着端满在桌的菜肴,夏河拿着筷子竟下不来手,瘪瘪嘴地嫌弃一番,“这么素?有点想吃烧鸡了……”
夏海瞪了他一眼,“这菜本来给殿下准备的,你爱吃不吃。别在此处矫情。”
闻言,夏河无奈地耸耸肩,拿起筷子最先夹块鸡肉,笑道:“殿下,这鸡肉我帮你吃,汤留你喝。”
北夜墨干瞪一眼,但未去阻止他,反而多给他夹了几块鸡肉,自己还真喝起鸡汤。见这般,身为哥哥的夏海倒是无奈,可北夜墨从未计较,他也不在理会,也动起了筷。
青天白日,湖中小亭,三人同啖,可赏作温馨之境乎。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极致诱惑妩媚的声音传来,“妾身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