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话说你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帮她们?”月冰雪站在一旁,转头看着她,那炎日赤光撒在她脸上,尖锐却不失柔和。
“世间的苦命人很多,我帮不了所有人,但有能力帮一个便是一个。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况且我相信好人有好报,好人理应不受坏惩罚。”
“你说呢?”
梁暖玉平淡地说完,转头看向月冰雪。而她的目光坚定有力,如同明亮珠宝闪耀着坚韧无比的光芒,尽是直抵人心。
而月冰雪自身才意识到,之前对她的了解确实过于浅薄,以为梁暖玉就是那种挥霍无度的大小姐,但现在的她很不一样。
或许这也是她帮自己的理由吧……
“冰雪,别愣着了,先回来吧。”
“怎么了?为什么又回来张大娘的家里?”被梁暖玉拍下肩膀,她才回过神来,跟着走进张氏母女俩的院中。
院子很小,但木雕之类的玩意摆放十分整齐,地面也打扫的干净。而如今许家人皆离京城,只剩一些杂八琐物,是以少了人情味。
张大娘的丈夫生前是木匠工,而张氏和许岚又擅长女红,家中堆着些许木头玩意,侧屋里有不少布匹和绣品,这家人手里都有一门技艺。
“等会你就知道了。”梁暖玉哼哼一笑,她似乎想到一个十分邪恶的想法。
两个人花费不少时辰布置小院子,等宋家少爷来时,他一定想不到张氏母女已早早出京城,并且此时还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他。
现已到申时,初夏的日光已经高高耀眼,令人闷热不止。屋内,梁暖玉清闲的自个扇风,闭着眼翘二郎腿坐着,那姿态要多舒服就多舒服。
而月冰雪呢,脸上十分难耐闷燥,额头冒出细细热汗,可她时不时透着纱窗的小洞查看院里的动静。
“哎呀,热呀这天,没空调太难熬了……呼!暖玉,感觉都要半小时了,这人不来了吧?”
她刚才就不应该信梁暖玉,偏偏这时候在这守着,要是那家伙晚上才来呢?又或者根本就不来呢?
“不急,会来的。”梁暖玉不改姿势,闭着眼从容的说道。
“真的?”
“真……”梁暖玉正吐一字来,便听到屋外传来连续的惨叫声。她姿态优雅的起身,笑道:“这不就来了!”
月冰雪露出微微的惊讶,又往纱窗孔看去,院里的大木架全倒在地,这压着几人,不正是那宋家少爷和几个小厮吗!
两人在屋里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一个透过纱窗看戏,另一不甚在意地捋捋头发。然而屋外的宋玉成哪能得知,他阴沉着脸,加上鼻青脸肿的模样,更有说不出的煞人。
如今他还被大木板压在地上,只能气着拳捶地面,吼道:“你们给本少爷出来!”
他被官衙抬回宋府,恰好老爹宋勤被皇帝召进宫了,才避免被看管的惩罚。宋老太和宋夫人甚是心疼,而他硬要出府,拦也拦不住。
此次又叫上六个家仆,雄赳赳的赶来许宅,仅是推开门,第一个头顶灌水,虽然他未被浇到。正愁怒气没处撒,刚推开小厮走进一步,又被门框掉落的布匹砸中额头。
如今他更加暴躁,可一进到院里,杂多一些布包什物的箭,破碎的木渣子,还有成型的木雕,竟纷纷向他飞速砸来。
这厮脑袋还算灵光,等着这些木头玩意全掉完,适才吩咐几个家仆纷纷冲进院里。哪料还有重头戏,他被大木板压粘在地,那几个家仆亦是,都难以动弹。
“好你们娘俩!待本少爷起来,一定扒了你们的衣服挂在大街示众!”
宋玉成嚎叫几声,就是不见屋里的人出来,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白瞎嚷嚷了。
屋里的两人简直笑到肚子疼,特别是月冰雪,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噗哈哈哈,他还以为我们是许岚和张大娘……”
在这种耍人时刻,梁暖玉无疑也是最开心的一方,毕竟是她设计的招术,“我们该出去了。”
月冰雪最靠近门,又听她指挥,话落便拉开房门。“好。”
此时宋玉成被木板压在地上趴着,看到屋里出来的人时,面色惊吓好似碰到恶鬼索命一般,“怎……怎么是你?!”
“哎呀!这才多久未见啊,宋少爷似乎忘记我说的话了?”梁暖玉目光一凝,慢步走来,可让宋玉成感觉身陷囹圄。
“你你你……赶紧弄开本少爷!要不然……唔唔!”
宋玉成见到是她,胆虽会怂,却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官家之子,难不这个贱民成敢打死他!?
然而他不知道,梁暖玉可不是一般人,她一身武功能耍三条街,整蛊人的法子也是不少。
只觉得他太过聒噪,堪比夏日枝头的鸣蝉。梁暖玉捡来一个小木雕,特意转几遍看了看,随后便往他嘴里塞去,“我说什么来着?下次一定把你打残,对吧?”